“到了。”李国福道。
他们停在了一栋两层别墅前,别墅的前面还有一个小花园,花园里亭台楼阁一应俱全,不知名的小花正开得茂盛。
他们三个人穿过中间的那条鹅卵石路,便来到了别墅的门前。
李国福按响了门铃,他观察到大门的右上方有一个摄像头,于是把证件拿到摄像头前面晃了一下。
没过多久,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绸缎居家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性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女人微隆的小腹上。
“是姜倩白女士吗?”印归湖问道,少年无害的样子,总是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女人疑惑着点了点头,道:“有什么事吗?”
司阵出示了证件,道:“我们在调查一起关于赵金明的案件,需要问你几个问题,方便让我们进去吗?”
女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侧开了身,让司阵一行人走进了别墅。
“王姨,倒三杯茶。”女人朝厨房内的人喊道。
“不用了,我们问完几个问题就走。”司阵道。
“您问。”女人道。
司阵望了一眼客厅里的欧式沙发,却不是为了观察屋内的装潢,只是为了找个坐的地方,他对女人道:“我们还是坐下来聊吧。”
女人尴尬地笑了一笑,道,“不好意思,太心急了,”她走到沙发旁,做了个请的姿势,“来这边坐吧。”
司阵坐到了沙发上,他等女人也坐了下来,才开口道:“赵金明是我们案件的受害者,他生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你,我们想问一下,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什么?”女人惊愕地望着司阵,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问道,“生前……是什么意思?”
创伤后应激障碍第一阶段,恐惧和无助。
司阵没有再解释,他知道女人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接受。
“不可能的……”女人的眼里开始蓄起泪水。
PTSD第二阶段,麻木和否定。
“那我的孩子怎么办?”女人捂着自己的嘴,蜷起身体开始哭泣。
司阵毫不怀疑,如果他们没有让女人坐下来,她在听到消息后,会跌坐在地上。
太常见了,这一切反应,都太常见了。他们见过了太多生离死别,也学会了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被影响到。
他们只是沉着脸,看着这一切。
听到声响的王姨从厨房走了出来,去到女人那,顺着她的背,道:“别哭了啊,要把孩子哭坏了。”
听到“孩子”这两个字,女人像是被人戳中了一样,她弹了起来,对王姨吼道:“闭嘴!”
女人忽然快步走到司阵面前,她拽着司阵的衣领,恶狠狠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他不可能丢下我们母子俩,你是什么目的?!”
女人满是泪痕的脸,表情狰狞,却只让人觉得可悲。把自己的一切,压在一个根本给不了她未来的男人身上,太不明智了。
司阵可以躲开的,却还是任由着女人扯着他的领子。
在问询时,承受来自家属的愤怒,也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
直到,女人的手开始颤抖,身体开始往下滑。司阵才把她捞住,放在了沙发上。
司阵把目光从女人身上移开,他抬起头来看着印归湖。
印归湖摇了摇头,表示以女人的精神状态,他们不可能再问出些什么了。
三人无功而返。
从北兴市特案部到姜倩白的住处,来回车程都要五个小时。
他们破案的两天时限,只剩一天半了。
第9章 加班
夜幕降临,北兴市市中心的写字楼纷纷亮起了霓虹灯,小吃街的宵夜档也挂上红色的灯泡,出来摆摊了。
热闹喧嚣的夜生活,开始了。
如果从高处俯瞰,那现代都市里的点点亮光,就如璀璨银河。也许,在这阳光无法照射到的一角,人类眼中的星星,和星星眼中的地球,是一样的吧。
人们逛着街,享受着下班后的惬意,夜市里的欢愉。
在这一刻的平静里,人们却不知道,有另一群人,为城市的繁荣安定,牺牲着自己休息时间,甚至是生命。
--------
北兴市特殊案件调查部内,司阵的外勤分队还在挑灯夜战。
“案还没破,就不回酒店休息了。”司阵道,这不是建议,而是命令。
“啊……这,”李国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我答应了老婆每天晚上带孩子呢。”
“你回去,我和印归湖留下来就行。”司阵道。
他和不同的外勤人员打过很多次交道,知道有的人干这行是为了心中的责任、使命,也有的人是为了混口饭吃,他不会去评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