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纪玉霖再坚持一次,他恐怕就会选择不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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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折/腾到深夜,纪玉霖涂过药的皮肤舒服了许多,刺疼发痒的症状消失,余下清凉的感觉。
他困了,像只发懒的猫咪一样躺在裴忍的臂弯之间,半梦半醒,疲倦却没有完全睡着。
裴忍的掌心一下一下在他颈后轻抚腺体,冷杉香并不浓郁,浅淡的萦绕在卧室,给人舒服的感觉,很适合睡觉。
纪玉霖心里藏有事,这会儿算在失眠。
后半夜,时间真的很晚了。
一直在假寐的裴忍把纪玉霖翻个人,让人在自己怀里趴着,亲了亲他还泛着一半红的额头。
“霖霖,休息好不好。”
纪玉霖睁眼,睫毛扇了几下。
他声音嘶哑:“我把你害得也没睡着。”
裴忍皱眉:“瞎说。”
照纪玉霖这个状态熬一晚上裴忍担心他明天会生病,倒了温水喂他,再次重新把人带进怀里,轻轻拍他的肩背:“睡吧,再不睡觉明天就没有精神去看雪球儿了。”
纪玉霖点头。
在闭眼之前,他手指揪住裴忍松散的衣襟,脸贴在裴忍颈边蹭了蹭:“晚上那样的话以后还是不要说。”
什么死不死的,比他晚死会一直照顾他的,听起来似乎算是甜言蜜语的范畴内,可纪玉霖听完只觉得喘不上气。
生死太沉重,他不敢去想那种场面。
无论谁先离开,留下的那个要如何面对,光是想想就觉得好难过。
以前裴忍会说很甜的情话,纪玉霖听完高兴。
现在裴忍的话不像年少时期那样甜了,却关乎两个人的未来,是一份责任和承诺。
纪玉霖心里充实,同样酸胀。
听一次就够了,他知道裴忍的能做到,所以不想再听。
裴忍答应他以后那些话少说,纪玉霖点头,他咬了一下对方的下巴:“如果你说那我也说。”
裴忍双眉紧锁:“……”他不喜欢从纪玉霖嘴里听到关乎“死”的话。
纪玉霖喃喃:“你不要难受,我都没说呢。”
所以他难受情有可原,想为裴忍做些“出格”的事无可厚非。
他下意识吞咽喉咙,嗓子还是有点痛,明明还没弄多久。
裴忍低头吻他的眼睛:“霖霖乖,别想了。”
伴着裴忍低沉的声音,纪玉霖逐渐有了点入眠的念头。
天微微亮时,纪玉霖彻底睡熟,裴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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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休息晚,纪玉霖醒来比平时迟了两个小时。
裴忍已经出去忙了,虽然手机联络方便,但这个男人还是会选择给他留张手写的纸条,放在床头柜面,起来了就能看到。
纪玉霖看完纸条给裴忍发了短信,告诉对方自己会好好吃饭再去医院。
他洗漱时对着自己脱皮的地方发愁,晒伤过敏的皮肤涂了一天一夜的药,红肿消退,现在却开始有白色的皮脱落。
纪玉霖下楼吃饭,忠伯看到他脸,吓一跳。
忠伯说:“怎么晒那么严重。”
纪玉霖笑笑:“擦过药了,等它自己脱完皮就好。”
忠伯今天熬了银耳燕窝莲子羹,蒸笼里的包子软糯精致,怕纪玉霖胃腻,果汁刚榨好。
纪玉霖分别都吃了一些,他胃口小,吃饱后在沙发坐了会儿,叫忠伯给他拿张口罩,戴好帽子和口罩就出门坐车。
岳铭在车上准备了一盒防晒的喷雾和乳霜,贴心的提示纪玉霖如果出门忘记抹了,车上有东西抹。
纪玉霖感谢岳铭的好意,到了宠物医院先去看雪球儿的情况,又向医生询问接下去的治疗方案。
雪球儿一直在输液,过程有人照看没出什么问题。
它休息一晚,白天也在睡觉,看见纪玉霖来了,才睁开眼晃悠悠地站起,隔着笼子想靠近他。
纪玉霖观察雪球儿,它虽然走路颤,但四肢站起来是有力的,心里的石头稍微落下,
雪球儿生病后黏人黏得厉害,纪玉霖没有立刻离开,留在医院陪了它两个小时。
走时下午,纪玉霖在家吃完午饭就去琴房练琴,三个小时后跟助理视讯,简单处理了一点工作。
白涵看见他的脸和脖子上脱皮的症状忧愁不已,纪玉霖笑了笑,反过来安慰对方。
傍晚,补觉的纪玉霖眼一睁,刚醒就嗅到一股冷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