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咋一点儿不给人留面子呢！
……
晚间
简成希将自己带回家的两件冬装给两个孩子看，这是他们俩第一次看到新的衣服，眼睛都亮了。
“铛铛铛！”简成希一只手拿着一件小棉袄说，“这是今年冬天的新衣服，碎碎和哥哥一人一件！”
厉碎碎高兴得喜笑颜开：“新衣服！”
简成希脸上挂着笑意说：“不过现在还是秋天不能穿，要放在柜子里，等过些时候合适了再穿，到时候就是打扮得漂漂亮亮，人见人爱的小美女咯！”
厉碎碎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她看着简成希的目光变得平静下来。
原来如此。
难怪忽然给她和哥哥买新的衣服呢，是因为现在不漂亮，不好看，没有人喜欢。
也卖不出好价钱吗。
简成希的脸上还挂着笑意询问说：“喜不喜欢？”
厉碎碎的牙关咬得紧紧的，最后在简成希殷切的目光下，心底的讽刺被掩藏得极好，她挤出来一个有些天真灿烂的笑容：“喜欢。”
简成希点点头：“那就好，爸爸拿回衣柜放着，等之后再给你们。”
这整个破屋子，只有原主的衣柜是最好的家具，其他的都破破烂烂。
为了换这两件衣服他可是牺牲了太多，这可是俩孩子唯一的冬衣，他得小心点。
……
晚间
因为家里没有什么电，所以一家三口都睡得很早。
只是今天破天荒的，简成希在客厅待了好久都没睡。停电了之后他就点了根很便宜的木藤蜡烛，冬天的衣服有了，但是秋天到了，这俩孩子还穿着夏天的薄衣服，他准备把自己的一些衣服改一改成童装，也能省下一笔钱。
厉沉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楼下还有光。
他缓缓地挪动着腿走到楼下的时候，就看到坐在桌子上的简成希好像在名贵的衣裙上改来改去，暖黄的蜡烛光映在他的侧脸，显得人温柔又柔和。家里的衣柜从前总是摆放着他许多艳丽的衣裳，这几天倒是全不见了，以为爸爸会改变，没想到其实还是在闷头琢磨好看的衣服。
今日和王哲分开。
是因为……
爸爸遇到新的情人了吗？
到时候可能又会把自己丢下了吧，就会不要他们了。
厉沉站在原地，他一瞬不瞬地看着简成希的背影，整个人好像都要与身后的黑暗融为一体。
简成希好像意识到有人在看自己，侧目过去后吓了一跳：“小沉？”
厉沉点点头：“嗯。”
“你不睡觉在干嘛？”简成希走了过来，忽然一愣，反应过来，“难道你尿裤子了？”
“……”
鬼才会尿裤子。
厉沉惯是沉默的小脸在瞬间扭曲了一下，最后别过脸：“我没有。”
简成希疑惑地看着他：“那这是怎么了？”
厉沉抿了抿唇。
他只是……看到简成希这么晚还不睡，所以想过来看一下。
但这样的话他怎么都说不出口。
简成希沉思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开口道：“你是不是一个人睡做噩梦害怕了？！”
厉沉哽住，但是又想不到别的理由，只能沉默。
“不怕不怕啊。”简成希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温声说，“我们小沉是男子汉啊，怪兽都会被打跑的。”
好肉麻。
他才不会害怕什么怪兽。
厉沉觉得很不屑，可是当简成希温柔地轻声哄着他的时候，是那样的耐心，就好像，他真的是他最珍视喜爱的孩子。
虽然知道肯定是假的。
只不过是欺骗他，稳住他而已。
厉沉却在简成希温柔的抚摸下浑身僵硬的肌肉不自觉地放松，总是警惕的眉眼也低垂下来，瘦弱的男孩站在破旧的楼梯上，靠着父亲。
简成希把他抱起来：“来，爸爸陪着你。”
回到房间后，他将人放到床上，自己也躺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看着孩子困意上来闭眼后才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