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怎么看我像看仇人似的?
叶澜玄脱下外袍放在萧鼎之身旁:“我去拾柴生火,你把湿衣脱了暂且穿我的。”
待他走后,萧鼎之坐起来,聚神凝气。
不过须臾,周身氤氲出紫红魔气。
魔气汇聚成团,凝成一颗绛紫圆球。
圆球绕身三周冲进膻中,他猛地喷出一口血。
萧鼎之按着胸口倒在榻上,身体似要炸裂般疼痛难当。
少时的身体难以承受强大的魔力,魔丹入体即碎,需重新修复。
另一边,叶澜玄进入大殿,径直走到神像脚下,之前看到那里有几捆干柴。
叶澜玄一手抱柴,一手取了火种,回到偏室见少年仍然穿着湿衣服根本没把自己话听进去,费力救他完全不讨好,就很气。
叶澜玄把干柴扔在地上,没好气道:“你是舍不得那身破衣服,还是怕暴露身体?都是男子,你有的我也有,用得着害羞?”
萧鼎之难受得要死,听到斥责,瞳孔又隐隐泛红。
如果叶澜玄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内,他聚力一搏也要立刻杀了这个贱人。
少年不吱声,叶澜玄睨他一眼,叹了口气,拢好柴堆认真生火,想尽快把屋子弄暖和点。
生火是个技术活,而叶澜玄没有这个技术。
火升了灭,灭了又生,来来回回折腾的屋子里全是烟雾,不知道的会以为哪位大乘修士在这里得道升仙了。
“咳咳咳——”烟雾中传来两种不同频率的咳嗽声。
叶澜玄被烟雾熏得睁不开眼,又不甘心就此失败,情急之下使用灵力助长火苗。
这次火终于升起来了,但叶澜玄没驾驭好灵力,火苗呼呼升腾,“轰”地一下蹿至房梁。木质结构的偏室年久失修,木材都半腐朽了,潮湿雪气已被灵力烘干,火舌一舔瞬间蔓延燃烧起来。
叶澜玄登时手足无措,作出普通人遭遇危险最本能的反应——逃跑。
他冲到室外才猛然想起屋内还有个病弱美少年。
这时火势已经很大了,门口完全被烈焰封锁。
金丹修士竟然怕火,萧鼎之鄙夷的同时艰难起身,起到一半又无力地倒下。
就在他将要强聚魔力,要为自己撑起保护盾时,一道白色身影撞破火墙冲到榻前,抓起外袍盖住他的脸,打横将他抱起。
“抓紧我,我带你出去。”
萧鼎之霎时泄力,问道:“你逃便逃了,为何折返?”
“为了救你啊。”叶澜玄边躲坠落物边说,“我大老远把你扛回来,不能让你葬身火海。”
咔嚓一声,门梁断裂,门板横倒下来封住出口。
叶澜玄退后,一脚踹开窗户,再次说:“抓紧我,我要越窗了。”
萧鼎之扯开遮脸的衣服,抬眸看到叶澜玄绷得很紧的下颌线。
火光映红他的脸,面容清绝秀丽,不轻易沾染情绪的眼里有些许紧张但又执着坚定。
这不是记忆中的叶澜玄,那个自视甚高,黑心下作的贱人做不到这种程度。
萧鼎之重生前,原主也在镜水河畔救过他。
原主救人的方式简单粗暴,对待昏迷不醒的少年直接一捧冰水泼在脸上,用冰冷的语气说没死就把眼睛睁开。
之后原主虽然带萧鼎之回了九溪峰,却不让他进正殿,说衣衫粗陋,身体不洁会冲撞上神。
原主也不让他拜师,将他安置在四面漏风的柴房暂住。
饶是如此,纯真无邪的萧鼎之仍是敬他如神灵,遵从他的一切命令。
萧鼎之在九溪峰过着做狗讨好,却遭嫌弃的日子。
某日,原主突然大发善心,给萧鼎之置办了一身体面衣袍,带他参加了一场夜宴。
名为夜宴,实为淫.乐。
原主把震惊懵懂的萧鼎之推入其他修士怀里,他在挣扎逃跑的途中看到原主在笑。
那是萧鼎之第一次见叶澜玄笑,淡唇轻扬,轻曼嫣然,皓月都自渐形秽敛了银辉。
但他却是个货真价实的蛇蝎美人。
萧鼎之想起陈年旧事,难以将眼前的叶澜玄与记忆中的贱人重合。
他说这里是松雾峰,或许他不是那个贱人。修仙界仿他容貌的人很多,同宗更易模仿。
萧鼎之揪住叶澜玄的衣襟,问:“你的名字?”
“叶澜玄。”
“……”
叶澜玄越窗而出,也问:“你呢?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