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潇:“……”
这是把中午他在便利店说的几句屁话原封不动给还回来了?
他嘴角抽抽,一时竟无言以对。
这个城市的夏天白昼一向拉得很长,此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多,远处的天空挂着夕阳的余晖,在面前这位年级第一的脸上落下小片阴影。
当他眨眼时,元潇能轻易地看清他眸中的笑意。
元潇:“……”
元潇自诩颜狗,对好看的人向来很有耐心,可经过这么一遭,他觉得虞白这人不仅虚伪,还他妈十分的小气,也就剩这张脸能骗骗小姑娘了!
结果那人下一秒又来了一句:“嗯,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别穿你身上这件衣服了,或者披件校服外套挡着也行。”
元潇:“???”
虞白瞥了眼他胸口那几条斜杠,一言难尽地说,“你这个标,字母顺序都是错的。”
元潇脸一下爆红。他倒不至于连个标都不认识。他是故意这样穿的,他高一时没少穿这种衣服,只是碍着他的烂名声,没人愿意得罪他,因而这会儿穿假货被人直接揭穿,到底还是有点尴尬,也有点愤怒。
他压着嗓子道:“老子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你管我?”
说完,他白眼一翻,迈步往教室走去,擦肩而过时,他故意用力撞了虞白一下。
虞白稳稳站着,抬手扫了扫被撞的肩头,回过头去,却见那件衣服的后面明明白白印着一只跃起的黑色豹子。
虞白:“……”
元潇面上冷冷的,内心已经张牙舞爪地把虞白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了一通。心想以后得离这个人远一点,最好大家互不搭理,相安无事到毕业。
他暗自盘着小心思,回过神才发现教室的座位几乎都坐满了,一眼扫过去,仅剩零星几个空位,有的位子没人,但搁了个包在那儿占着,要么就在讲台底下第一排。
二中的老师不知是不是在换座上达成了一种约定俗成。基本学生们开学时怎么坐,之后的一个学期就怎么坐,轻易不会排座位。
上高中后,元潇一贯独占教室最后排的角落,他自己也习惯了,可这下最后排似乎没了空座,他啧了声,表情变得烦躁。
元潇脾气烂众人皆知,但大多只听说过,没真见过,因此,当班上同学见他单肩挎着书包,一脸阴沉地立在门口,既不说话,又不穿校服,都怵得情不自禁安静了下来。
当然,也不一定都是怕他的,毕竟是个帅哥,不揍人的话,那张脸还是挺吸引人的。
元潇眼尾扫到靠窗那排好像还有空位,刚才那个地方有人高高站着,挡了他的视线。
教室里诡异的安静持续了五秒左右。虞白从外进来,像个没事人一样,越过正要挪步的元潇,直直走向元潇看中的那个位置。
元潇的表情顿时更难看了,他三两步跟过去,赶在虞白之前把书包扔在了外面靠过道那张课桌上。
“这位子我先占的,归我。”他抢先说。
虞白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一眼,然后坦荡荡地在窗边的位置坐下了。
“放心,这位子是你先占的,我不和你抢。”虞白说。
“……”
元潇眼皮狂跳,捞起书包就要走,结果身子刚转正,就看到和他仅仅相距两张课桌的薛宝宝。
薛宝宝和他的女同桌一块扬着下巴,正往他这边瞧呢。不仅是他俩,班上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在他身上。
大概是见他一身“名牌”太浮夸,好几个人都憋不住笑出了声。
有几秒钟,元潇感到了尴尬,更尴尬的是,走廊外突然传来鞋跟磨地的声音,下一秒他们A班的班主任许雅婷,就踩着高跟鞋进来了。
班里一下变得更加安静,许雅婷走上讲台,抬眼就见教室后排突兀地站着个没穿校服的高个男生,正是刘旺口中那个问题学生元潇。
她不由得开口问,“哎,元潇同学,你怎么不穿校服啊?还有啊,上课铃都响两遍了,你怎么还站着呢,没找到座位?”
“马上就找到了。”元潇说。
刚才光顾着占座了,压根没听见铃响。他抓了把头发,想着随便找个位子算了,然后他惊讶的发现,就刚才和虞白折腾那么一会儿,那零星的几个空位居然就已经有主了。
他在原地踌躇了会儿,许雅婷和班上同学一直盯着他看,目光十分灼热。
许雅婷还在说,“你现在的身份是个学生,在学校就得穿校服。今天不算正式上课,我可以不追究你,但明天的军训,你可不准给我穿成这样就来了啊!”
元潇没吭声,抓着书包滚回后排,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了虞白旁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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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高二的晚自习只有两节,A班头一节的前半段被许雅婷用来煲鸡汤,说什么新学期新气象,鼓励大家要有自信,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后半段则是分班后的必备节目——做自我介绍。
顺序是从门口第一桌开始,虞白和元潇坐在窗边最后一排,由二人中的一个兜底。
他们这个班级,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按上台做自我介绍的规律来算,两个男生过后,才会有一个女生。都说物以稀为贵,这样一来,A班为数不多的十来个女同学上台时,底下总会从各个角落传来男生们的欢呼声。
也因为这些欢呼声,把A班的氛围搞了起来,把学生们之间的陌生感消除了不少,营造出一种足以称为热闹的景象。
而元潇则游离在这些热闹之外,不管台上讲话的人是谁,他始终撑着下巴发呆。这就导致班上大半的人都介绍完了,他却连一个人的名字都没记住。
他的那位年级第一的同桌倒是听得认真,每下台一个,都会微笑着给别人鼓掌。
起初元潇还有点愧疚,觉得自己这样太不合群,于是也假笑着拍过两回手,结果他后来眼尖地在他同桌的桌肚里瞥见了一小截卷曲的黑色耳机线,线的另一端就藏在虞白的外套里,他这才发现他这位好同桌往耳朵里塞了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