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程实目送她出了会议室，细细回忆起和叶锋麟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来。
约莫一周半前，程实是在浑身湿淋淋走在路上的时候，被叶锋麟主动搭话的。
彼时程实刚跳下河里救了人。当时一辆小车失控冲进河里，路过的程实目睹全程，想也不想地直接跳进河里去了。后来也有别的群众搭把手，大家一起把两个大人、两个小孩救上岸。程实趁着众人都在关心落水者的时候，悄摸地离开了现场。
那天天气刚好降温，气温跌破十度。程实冷水一泡北风一吹，饶是身体再强壮，也忍不住发抖。但他浑身湿透，手机也因为之前跳河救人而不知所踪——估计是掉河里了——连弄个交通工具都费劲。他也没多想辙，就沿着路一直步行，想着回到旅馆再说。
他就这么走了好一会儿，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靠近，停在他身边。轿车后车窗降了下来，一个年轻又好看如电视明星的男人露出脸来，问道：“先生，还好吗？”
程实愣了一下，左右看看，才意识到对方在问自己：“你在和我说话？”
“是的。”男人伸手往前面桥上一指，“我刚刚在那边桥上，看到你跳进水里救人了。怎么现在连衣服都不换，就这么在街上走？不冷吗？”
程实回道：“没事。”
“你不介意的话，我带你一程？你刚做了大好事，就算好人有点好报吧。”男人说着就开了车门，还往另一边挪，“上来吧，和司机说地址。”
程实看得出这车不便宜，又扫了一眼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有些犹豫。
“怎么，怕我对你不利？”男人看他站着不动，掏了自己的名片递给他，“这是我的名片。”
程实接过名片一看——叶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叶锋麟。
他当然知道叶氏，但他从没想过这个集团的总裁居然这么年轻，更没想过自己会和这个庞然大物的高管有交集。叶锋麟这地位和身家，确实也不会图他什么，无事可图。
叶锋麟又催他一句：“上来吧，这里不让停车的。”
程实这才上了车，报了个前方不远处的地标建筑。黑色轿车徐徐驶离，重新汇入车流。
程实人高马大，但在这里坐着也束手束脚的，背脊挺直，靠背都不敢接近。他总觉得自己这身沾了人家老总的车，人家事后肯定要清洗，少碰一点是一点。叶锋麟却误以为他缩着是因为冷，从储物箱里拿出一条毯子递给他：“先用这个保暖吧。小吴，温度打高点。”
前面司机回道：“好的。”
程实没接毯子：“……不用。”
“这有什么。”叶锋麟终于意识到他在想什么，直接抖开毯子，扔到他身上，还随口问话缓解他的紧张，“你要去商场，是要买新衣服吗？”
“不是。”程实抓着毯子的动作有点僵，但毯子已经到他身上了，再拿开也无济于事，于是他就盖着腿，诚实回道，“旅馆在那附近。”
“住旅馆？”叶锋麟问，“先生来旅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