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好像想了很多，好像又什么都没想。四个世界，加起来几千年的岁月，这些经历理论上应该让叶锋麟对自己本来世界的记忆变模糊的。可当他站在自己家里时，当他看着眼前的景色时，又觉得这才是自己最熟悉的一切。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归属感吧。
黄粱一梦，最终还是要回到睁眼醒来的一刻。
叶锋麟就这么怔怔地站着，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再看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了。然而他的手机还没响起，叶锋麟摁开看了看，微微皱眉。
——为什么没消息……忘了答应我的事吗？
叶锋麟再次拨打了医院的电话。
这次接电话的是另一名护士。
当叶锋麟说明来意时，那护士顿时一惊：“叶先生！程实确实醒了！”
“……！”叶锋麟的脑子嗡了一下。
照理来说，他应该是有心理准备的，甚至该对这个结果有信心的。可当他确实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或许他也曾经在心底默默告诉自己，不要抱有太大希望，才不会失望到绝望。
但此时此刻，程实确实醒了，这个认知终于一步步刻进了叶锋麟的脑子里。他耳边似乎都听不进护士还在说的“现在医生和护士都在病房里，所以没能及时回复您的电话。稍后如果有新消息……”，他只想问道：“他情况如何？”
“还不清楚。我一直在值班，不在现场。”护士回道，“如果情况有变，医生处理好后和您联系的。”
“那我现在能去看他吗？”
按照医院的规定，是不行的。
不过现在情况特殊，人醒了，情况更好还是更坏都是有可能的。最极端的情况下，或许就真要赶紧见最后一面了。所以护士的回答是：“我会帮您问一下，不管结果如何，都尽快回复您，可以吗？不过现在程实的情况还在确认中，不能打扰医治，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有结果。”
“行，你帮我问。”叶锋麟觉得自己理智地回应了这个电话，可挂上电话后，又觉得自己如堕云雾之中。要不是手机上有明确的通话记录，叶锋麟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又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程实……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