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不在乎殷儒平是谁杀的,可他忍不住地在乎那个让殷恰想杀了殷儒平的人。
“是因为哥哥吗?”
殷恰顿了顿才开口。
“你也有妹妹。”
刑安凝视着那双真挚的眼眸,唇角牵起一道无奈的笑,终于放下什么似的摇了摇头。
“学这么烂谁想教你……”
“那、那是我没认真学!”
两条手臂不知什么时候挂上刑安脖颈上,殷恰歪着头看他,终于在他脸上看到一点纵容的笑。
“我学东西很快的,你别小看我,我——唔!”
最后一个音转了调,沦陷的身体仿佛陷在云朵中,炙热的吻锁住乱动的唇,舌尖不费力地撬开齿关,顶着他的舌舔弄。
晕乎乎的脑袋中化开缠绕在齿间的回响,“都听你的……”
余晖将回家路上的两道人影拉得修长,殷恰踩着地上的影子,热辣辣的脸分不清是被亲的还是被夕阳烤得那么红。
“你别总大庭广众地亲我了……”
紧牵的双手在两人之间前后晃动,殷恰害羞地低着头,一路上飘过的视线让他讲话都不敢大声。
“我们在谈恋爱,谈恋爱就是这样。”
“骗人!”
殷恰撅着嘴,小声反驳。
刑安什么都答应他了,唯一的要求就是带他去医院。他以为看医生才是最难的那一步,没想到却是带着刑安……
成天跟只不会四脚着地的狗似的,怎么扒都不能从身上扒下来。
“都说了我爱怎么亲怎么亲,我乐意!”
“诶!”
殷恰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刑安一拽,在脸上亲了一口。
“医生说如果还想要这个孩子就得好好静养,知道吗?”
“你都说一路了。”
殷恰撇了撇嘴,有些不开心地踢了脚路边的石头。
“不可以做剧烈运动,不可以有性生活……”
“你……你自己注意就行了!我还能对你怎么样嘛!”
本就泛着红晕的脸蛋被越说越红,牵连得脖子都透着粉。殷恰甩开刑安的手往前跑了两步,很快又被握紧了。
“恰恰,我还是担心你……”
“只是去参加个婚礼而已。”
殷恰皱了皱眉,刚想从包里掏钥匙,脚步却在拐进弄堂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除了他还能是谁?
好不容易被抛却的名字在见到对面那个人的那一刻如浪潮般汹涌地打来,整个身体都僵直了。恐惧,侮辱,疼痛……甚至来不及消化的,此时都变本加厉地提醒着他,就在不久前,这具身体都经历了什么。
“你来做什么?!”
从没有这样信任过一个声音。
刑安将他往身后牵了一下,殷恰只是低垂着头,不由握紧了刑安的手。
他不敢告诉刑安,和他踏上飞机后的每一秒,只要闭上眼他就能看见自己是怎样在数百人面前被扯下衣服,是怎样一丝尊严不剩地被变成一个真正可以供人摆弄的竞品、玩物……
手心的温度冰冷下去,刑安紧紧握着他,却能感受到冰凉的手在颤抖。
“周恺源,我只给你十秒。离开,就现在。”
“刑安我想回家。”
太阳落下后的微风夹着寒意,轻飘飘的声音好像被风吹散了,刑安却坚定地牵上殷恰就带他往家走。
“不管他,他爱站就站,我们回家。”
“殷恰……”
冻得通红的手正想伸上前,又怕冰着他地缩了回来。
周恺源无助地看着殷恰被刑安牵着从面前走过,飞机上想了一路的话,真正见到他的这一刻却像个哑巴,除了窘迫,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十四小时的行程简直像炼狱,见到他好好的那一刻才像离岸的鱼重获一口水。殷恰从来不是毒,是解药。
解药怎么需要戒,他是离不开。
单元门正要关上,锃亮的皮鞋突兀地抵住那扇绿铁门,一时的冲动让他最终抓住殷恰手腕。
“小恰,和我回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