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班,”许迟川把狗抱了出来,“郁晟儒呢?”
“在家。”
许迟川揶揄地看着他:“这回答应得这么爽快。”
晟爷居然能容忍电灯泡了。
车开进汇庭,远远就看见别墅门口站着的男人,旁边蹲着一条威风凛凛的大黑背,许迟川看了看怀里的狗,突然有点担忧。
还没人家腿高,等会儿到底谁玩谁啊?
下了车,狼牙欢喜地扑过去绕在两人脚边打转,男人毫不避讳地给了瞿淮一个吻,无名指上戒指格外显眼,然后才冲他点了点头,许迟川牵着伯爵,赶紧道:“晟爷好。”
他是很怵郁晟儒的,特别是大二出走的那场乌龙后,当然,没人能不怵郁家家主。
除了瞿淮。
进屋换鞋,他看见男人自然地接过瞿淮脱下的外套,吃饭时不断往瞿淮碗里夹菜,挑出他不吃的花椒,盛了汤先尝一口才放到他面前,瞿淮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许迟川好像明白了每次佟薇来家里蹭饭看他和穆时海的眼神。
那是单身狗受到一万点暴击的哀怨。
其实这些事穆时海也对他做过,但放在郁晟儒身上,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当然知道好友和爱人的感情有多好,但亲眼目睹又是另外一回事——这可是郁晟儒,盘踞西南,黑白通吃的郁晟儒。
默默喝了口汤,这鸡汤炖得真好,等会儿找德叔问问,怎么煲猪肚才不会老。
狼牙被拴在小花园,伯爵小小一只,探头探脑咬住许迟川裤腿不放,偶尔也会大着胆子舔一舔瞿淮,但被郁晟儒淡淡扫过几眼后又老实地缩了回来,许迟川刨掉最后一口饭,心说儿砸你也别看爹,就算你爸在这儿,也只有低头的份儿。
头狼再狠,还能比得过狮子吗?
他放下筷子:“我吃好了。”
“我也饱了,”瞿淮放了碗:“走,去小花园。”
“别乱跑,”郁晟儒终于开口,脸上有些不情不愿的僵硬,“外套穿上再出去。”
然后眼睁睁看着两人牵着那只半黑不白的小东西走了,修长的鹰眼闪过一丝后悔,怎么就答应了不跟着。
狼牙已经四岁了,是条正儿八经的青壮年大狗,在晟爷耳濡目染的教导下,顺利长成了一只黑背暴徒,嗅到伯爵身上专属于小奶狗的味道,明白这是带娃放风的活儿,懒洋洋甩了甩尾巴,纵容小家伙到处蹭,一会儿刨地一会儿追尾巴,甚至被咬耳朵也没有生气,只是伸出爪子把伯爵一巴掌摁了下来,直到小崽子翻着肚皮嗷嗷呜呜。
伯爵:你等着,等我长大的。
许迟川:……
没眼看。
瞿淮往远处丢了个球,狼牙如离弦的箭刷的冲了出去,空中跃出一道凌厉的残影,咬住球稳稳落地,高昂着尾巴朝他跑来,吐了球嘴里哈哈冒着热气,瞿淮撕开一袋鸡肉干当奖励,伯爵闻也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摇着尾巴哈喇子流得老长。
许迟川:……
太没眼看了。
“好了,”瞿淮拍了拍狼牙,“带伯爵去玩。”
狼牙嗷呜一声,叼起伯爵跑远了。
许迟川震惊了,不仅因为狼牙的聪明和机智,还深切感受到了狗和狗之间的差距:“你教的?”
“郁晟儒教的。”
晟爷就是晟爷。
说曹操曹操到,郁晟儒端着两碗葡萄走了过来,一碗给了瞿淮,另一碗递给了他,许迟川受宠若惊:“谢谢晟爷。”
再看一眼,嗯,那碗剥了皮,这碗还有水。
果真,肆无忌惮,完全偏爱。
吃完郁晟儒端着碗走了,走之前目光在他身上扫了又扫,嘴里葡萄突然就没了味儿,等人走远许迟川笑了:“噢,查岗啊——”
热意融化眼角的清冷,瞿淮偏了偏头,藏起泛红的耳根,许迟川拍拍他的肩,指着脖子上那抹招摇的吻痕,憋笑道:“昨晚……辛苦了。”
瞿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迟!川!”
“高铁站我就发现了,”许迟川笑得岔气,“你自己没看见?”
瞿淮:……
他怎么会知道!!
“不许笑!”脸皮红得发烫,小狼崽露出爪牙反击,“我不信你身上没有。”
笑声戛然而止。
“有本事现在就把领子拨开。”
许迟川:……
五十步笑百步,谁都别得瑟。
瞿淮吹了声口哨,远处狼牙应声而动,猛地竖起耳朵:“狼牙,带伯爵回来。”
把两只狗安顿好,瞿淮朝他发出邀请:“打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