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呆着别出来,知道了吗?”首领吩咐道,语气不容置喙中还有些急促。他还有一大堆事要去做。
临走前,他忍不住在雄虫这里多停留了一会,看着时宿,有些期待雄虫接下来的反应。
但时宿只默默点头,转身就进了基地。
首领顿觉有些心烦。
就像是身体里面有个洞,怎么也填不满一样。那种想要不断靠近雄虫、不断地和雄虫做最亲密的事。
难以抑制的,本能般的冲动。
但雄虫不愿意,雄虫根本就不愿意和他亲密。
雄虫对自己和对那个叫希尔的雌虫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首领很少会纠结这些事情,但最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情绪越来越敏感,敏感到一想到雄虫对自己和对希尔,心里就会被狠狠刺痛。
但他不愿意承认。
*
在首领前脚刚走后,时宿后脚就从基地溜了出来。
身后自然跟着名为保护实为监视他的几个雌虫,里面还有之前照顾了他一段时间的亚雌。
亚雌还是那样谨小慎微,还在试图劝时宿放弃:“殿下,外面很危险,您还是不要出去......”
“带我去看看那些受伤的军雌。”时宿抬眼扫视他,语气不容置疑,周身气势慑人。
亚雌止住了满腹言语,无奈下只好带路,他们身后还有几个雌虫一路跟着。
医疗区离基地很近,其实也是属于属于基地的一部分,只是和首领让时宿呆的地方不是一个片区。
来来往往都是被抬进抬出的军雌和忙碌的医疗兵。战争的时候往往条件都不大好,光是站在外面往里面一看,肉眼可见的环境糟糕,卫生情况堪忧。医疗兵稀少,治疗仪以及设备的数量也是供不应求。
里面的军雌此时脸上的表情大多是痛苦异常,他们很多都伤势骇人,是放在人类身上当场就会死亡的那种。但雌虫顽强的生命力竟让他们顽强的活了下来,尽管已经奄奄一息。
进出的医疗兵看见门口的时宿都很惊讶,有的甚至看呆了,直到里面传来伤患痛苦的嚎叫才让他们回过神来。
那种凄惨而痛苦的声音......
作为虫族的雄虫,时宿本能的感知到那是雌虫精神暴动后期才有的反应。他想都没想便抬脚要进去,却立即被身后随行的几个雌虫拦住。
那个亚雌一脸的慌乱和为难:“殿下,您还是离开这里吧,里面真的不安全。”
“你们没看见他们在精神暴动吗?”时宿冷冷盯着那几个拦住他的雌虫,“让开,我要去救他们。”
雄虫紫罗兰色泽的双眸珍贵而罕见,源于虫族至高无上的家族。声音低沉而轻缓,流露着无论身在何处都难以掩饰的优雅与贵气。
那一瞬间,拦在时宿身前的几个军雌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一般,自觉让开。直到时宿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才回过神来,一个个面面相觑,很快跟了上去。
时宿停在了一个伤势很严重的军雌面前,这个军雌的模样实在是太惨了,让他不由得驻足。甚至看模样还是个未成年的雌虫,正在不停的猛抽气。
“很疼吗?”时宿问他,声音竟是这段时间以来难得的温柔。
“你说的不是......”废话吗?
那个重伤的少年雌虫还以为来的是医疗兵,一面猛抽气一面恶狠狠道。
但很快他就敏锐的闻到一股不一样的味道,香甜的,从未感受过的美妙味道。一瞬间便止了还未脱口的粗俗恶语。他是帝国最低等的那一类雌虫,脏话不断早就成了习惯,但现在他愣住了,并在一瞬间快速改变了习惯。
他直直望着时宿,痴痴道:“雄虫,高等级雄虫......”
甚至直接哭了:“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雄虫。”
时宿:“......”
“你还没有成年,为什么要加入新军?”时宿看他样子肯定是很疼的,便换了个问题。
虽然这个问题也没有高明到哪里,不过面对一个顶级的高等级美雄,就算是一堆废话那个少年雌虫也愿意说下去。
少年雌虫依然直愣愣看着时宿:“雄虫阁下,这不算什么的。我以前在帝国比在这里过得差多了,而且新军给的比帝国多太多了,受了伤有额外的补贴,立了功也有很高的赏金,比帝国好太多了。”
时宿顿时沉默了。
他知道,在很早以前,自己就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眼前的这些虫族对他而言早就不再是npc那样的存在,而是有喜怒哀乐,受伤了会痛的,真实的存在。
如果希尔的梦想是要改变这个世界,那他愿意尽自己所能,帮助希尔实现愿望。
“啊啊啊!!!”
时宿的思绪被一阵凄惨无比的哀嚎猛然打断,他朝着声源方向望过去,看见一个精神暴动晚期,已经半虫化的雌虫。
“不行,已经半虫化了......”
“这种程度的已经没救了,准备击毙吧......”
医疗兵在准备处理掉那个半虫化的军雌,而更多的军雌在用那种又卑微又渴望的眼神无助地望着时宿,离得远的相互抱着团窃窃私语。
“太好了,来了一位雄虫阁下!说不定还有救!”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雄虫。”
“可是就算是雄虫阁下要抚慰半虫化的军雌也不太可能吧......”
战斗后的雌虫非常容易精神暴动,全场很快又出现了好几例虫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