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被他气笑了,扯了扯嘴角,说给众人听:“月奴,可要尽力救活他。”
婢女对江之的态度向来恭敬,怕是神喻也不过如此,她转过来对着主位的女人点点头,示意自己一定会尽力的。
这下江言和却贤都放了心。
他们在一旁没有什么作用,还怕挡到光,让月奴看不清,只好退到一旁。
不过这场宴会,只有容与和江之还有心情吃东西。
容与丝毫没意识到还有两个外人,他拨开一个橘子,塞到江言的手里。
主位的女人一直盯着这边,弄得江言有些不好意思,但容与亲手剥的,他顶着两边巨大的压力,掰了一半放进嘴里。
别说,还挺甜,不知道是剥的人的事,还是就这么好吃。
容与略带哀怨地掰过江言的脸:“阿言,我让你给我把上面白色的东西挑干净,你怎么给我吃了?”
江言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他老老实实地在一旁挑着白色的纹路,等着公主一会传唤。
“妹妹,这女人还是要懂事点,少作,不然早晚会被夫家厌弃的。”
江之像是个贴心大姐姐,语气极为温婉,如果不是配上她阴狠的眼神,还会很有说服力的。
容与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打击,脸色苍白转头问江言:“阿言,我作吗?”
江言把手里剥的干净的橘瓣在容与面前的餐盘里摆放整齐,语气又宠又无奈:“不作。”
容与又问:“那你会休弃我吗?”他眼睛挑衅的望着江之。
江言已经在剥下一个橘子,这话他已经重复无数遍,说起来得心应手:“不会,永远不会。”
不过这次容与又加了一个问题:“我和你母亲同时遇到危险,你先救谁?”
江言手上一个没控制住,将橘子捏爆了,淅淅沥沥的汁水溅了一身,眼神惊恐,他真是没想到在古代也要面临这种问题。
他呆怔地结果容与递过来的手帕擦手,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但好像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给个答案,容与的眼神中充满了不救我你就是不爱我,你就下地狱去吧。
却贤略懂医术,看到月奴行针没有问题,季沉宁的呼吸也逐渐沉稳,放下心来,刚想喝口酒压压惊,就被容与这一句话惊得喷了一桌子,随后也唯恐天下不乱地看过来。
不过让江言略有不解的是,怎么主位的女人看起来也很紧张,盯着他的眼里也透着凶狠之色,好像他说错话也要弄死他一样。
他把视线投到月奴那边,只有呆滞的月奴和昏迷不醒的季沉宁才能给他安全感。
三道眼神如芒在背,江言打着哈哈:“哈哈,娘子你惯会开玩笑,怎么会有这种情况的发生呢?”
容与那么厉害怎么会有危险,再想起他母亲,脸上都布满黑色的魔纹,魔气带着浓重的血腥之气,也不是什么善茬。
他俩要是遇到危险...那他上去也是送死啊...
容与拉住江言的胳膊,阴恻恻地道:“假如呢?你刚好有能力救一个,你选谁?”
江言心一横,想着反正他母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老婆倒是在面前,先把老婆哄好再说:“宝,当然是救...”
“咳!”女人的咳嗽声打断了江言的话,她喝了口酒,狠戾的双眼晕上一层雾气,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当时也有一个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后来被仇家追杀,无奈之下才将他丢到村里,才得以保全他一命,看到你就想到了我那苦命的孩儿。”
江之的语气恳切,神情悲怆,眼角泛红,江言不知怎的又想起那个女人。
他虽然不怎么记得和母亲在一起的太多画面,不过还是可以感到,那个只会杀人的女人,手忙脚乱地照顾他,会不会她丢下他,也是因为什么不得已的理由。
容与轻嗤了一声:“呵,还不是你自己没本事,让孩子也受罪,怪的了谁?”
江之和容与之间的针锋相对这下怕是连昏迷的季沉宁都能看出来,却贤见月奴已经收针,一边照顾着脱离生命危险的季沉宁,一边偷偷竖起耳朵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以他的聪慧,已然发现了什么端倪,
江之也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说起来我后来去寻我的孩子,好不容易打听到他的踪迹,却听闻他被一个跟我年纪一般大的老男人每日呼来唤去,现下还被那人糟蹋了,真是可恨。”
她手上的酒杯碎裂声在屋里尤为清晰。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