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老师是觉得我前后字迹相差太大,您不妨去了解一下日常体和书写体的区别。”
英语老师被噎得没话说,表情也完全失控了,丑态毕露。
诚然,裴煜也是被隔壁创新班风头压过的“受害者”。他是年级常驻第一这个事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因此没人对他担任实验班班长提异议。
但从来没有人把他当成真正的班长过。
老师们把他当作实验班的精神象征,班上的同学却从某个时刻起无视他,孤立他。
高二分班时,校长到他们班讲过这么一句话:
“这个班级的存在,到最后仅仅是为了一两个人,这是独属于你们的残酷,同时也是为你们铺就的花路。”
讲完以后,校长单独把裴煜叫了出去,两个人似乎聊了很久,直到晚自习结束也没见裴煜回来。
除了两位当事人,其他人都解读错了。
他们理所当然地以为校长话里的那一两个人是指裴煜,毕竟在那时裴煜已经次次考试年级第一,无论是分科前还是分科后。
尽管明面上不显,他们还是在心里嫉妒地发狂。
其实事实正好相反。
那句话对裴煜来说,是警告。
一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年,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还都属于紊乱阶段。
但裴煜却硬是要把自己紧绷得像一条直线。
在那次谈话中,校长极力劝说裴煜转到创新班。
彼时创新班还是试验田,谁也不知道将来会结出怎样的果实。
她说创新班会给裴煜提供一种新的可能,甚至新的未来。
周末裴煜回家后把校长的话转述给了正在书房工作的裴父。
他没看裴煜,只是问了一句:
“在你的认知里,你很聪明吗?”
裴煜沉默了。
这个插曲过后,留在了实验班的裴煜被惯会溜须拍马的班主任“钦点”当了班长。
裴煜原本就寡言少语,从不主动和别人交流。
拒绝无果后他默默当工具人干些杂活,班级事务都由两位人气颇高的副班长主持。
后来,班级氛围在学习的高压和老师的打击下变得逐渐扭曲。
大家都不肯接受自己身边就存在一个天才的事实,他们宁愿疯狂地向隔壁班的陌生人投下信仰。
*
上了高三以后,体育课被改成了一周一次。
饶是这样,裴煜也从没完整地上过一节体育课。
参加完必须点名的团体活动,到了自由活动时间他就会回教室刷题。
这辈子裴煜不打算这么拼了,体育老师一吹哨宣布解散,他慢慢悠悠也没急着离开。
蓝天白云,绿草茵茵。
一个穿着夏季校服的清瘦少年安静地绕着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
听说走路能锻炼腰腹力量。
“秦哥,那人该不会是裴煜吧?”
抱着篮球的寸头男孩卷起了短袖的袖子和裤腿,愣是把好好的校服变成了不伦不类的球衣。
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而微微汗湿的高大男孩走到寸头身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目光定住。
“是裴煜。”
王一衫眼里闪过兴奋,“秦哥,机会难得,要不要拉他一起打?”
秦昭挑眉:“我记得你今天还在英语课上骂人家是狗贼?”
被戳破的王一衫有些尴尬:“我明明是说他这次作文写得特别狗贼,哪里是说他这个人了……”
“噢,”秦昭把球从他手里夺了过来,在地上拍了几下,顺手扔了一个三分球,周围响起热烈的欢呼声,还夹杂着几声轻佻的口哨,“对对对,那些说人家假清高、外冷内黑、毫无同理心的话都不是你说的。”
王一衫破罐子破摔:
“行行行,我服了您嘞,我承认自己很欣赏裴煜还不行吗?”
秦昭反手一个扣篮,“只是欣赏?”
王一衫怒了:
“得得得!我那是膜拜!顶礼膜拜!”
秦·裴煜隐藏粉丝头子·昭终于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