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成从窗上一跃而下,跳到了他的怀里。
赵宸贺连忙抱住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你怎么来的?”
“跳窗翻墙。”云成搂着他脖子,“想我吗?”
不等赵宸贺回答,他就说:“我好想你。”
赵宸贺笑起来,眼睛里满是在西北时不曾有过的辉光。
云成朝他要答案:“你呢?有没有想我,梦到过我吗?”
赵宸贺把他往上抱,托着他臀:“除了你还能有谁?”
云成被他放在了窗棱上,低头盯着他:“有想的晚上睡不着吗?”
赵宸贺跟他对视,从他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只有想着你才睡得着。”
他大约没料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云成,因此下巴上冒头的胡茬没来得及刮,云成伸手摸了摸,觉得有些扎手。
赵宸贺双手撑着窗棱,微微压低身体,凑上前去闻他半遮半掩的脖颈。
云成被胡茬扎了一下,他没躲,反而继续蹭上去。
他身后是喧闹的街,底下行人流水,商贩穿梭如织。
赵宸贺只肯把云成穿戴整齐的背影露在窗上。
“明天又去西北吗?”云成一心只扑在朝政上,没时间解决个人问题,经不起他这样直白的撩拨,“上个月就下了调令,为什么迟迟不回京?”
赵宸贺倒是把个人问题解决的很频繁,但是自给自足,根本不解渴,因此喟叹的声音里夹着滚烫的热气:“宋礼明已经回京了。”
“他回了你也能回,”云成轻嘶了一声,不知是被手茧磨的还是被胡茬扎的,“没人敢说什么。”
他成长得太快了,几月之前的云成要顾忌许多,但现在已经完全不用,他根扎得快且深。
赵宸贺今晚原本约了人谈事情,但是他不在乎被云成搅合了。
他含混笑了一声,那声音在热意里震颤到云成的耳朵。
云成难耐地催促他:“回京后,我就要在京中见到你。”
赵宸贺不应不答,云成抬脚踹他的腿,随即在凶猛地探索里绷紧脚尖,扶在旁边的手猛地抓住了窗棱。
天边夜幕换了颜色,由青白辉煌变成了红灯绿瓦。
云成在不知哪里传出的模糊不清的曲调中醒来,赵宸贺伸手探他的额头,又把温在陶罐里的粥端出来,试过温度要他先吃。
云成躺在他怀里,知道了自己越睡越暖的原因——他抱着自己,还把斗篷围在身上。
他总算睡了一个满足的好觉。
宫墙外舒展的柳条茂盛蓬勃,在角檐处留下大片阴影,赵宸贺坐在阴影里抱着他。
“禁卫军找你几趟,打发走了。”他说,“你多久没好好睡觉了。”
云成张嘴喝了递过来的粥,他对入口的东西没有欲望,看不出爱吃与否来。
赵宸贺想多喂他点,把他养胖,但是他吃了几口就伸手挡住。
“我睡不着。”云成靠着他,抬眼再次问,“你能早些回京吗?”
他眼底淡淡的青被黑夜吞噬一半,变得模糊不清。刚刚醒来时还热乎的手很快已经凉了下去,赵宸贺给他把斗篷裹紧。
云成用一个眼神就能拿捏住他,不必说话,赵宸贺就会心软。
“能吗?”云成又问,他从来没有如此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
“能。”赵宸贺心里呼了口气,去揉捏他的耳垂:“交接完事务就回京。”
“几月?”
“九月。”
“几号?”
“……二十八号。”赵宸贺没有犹豫。他早已经打算好了,只等着云成来问。
云成不计较那些,明白他一旦答应了就不会反悔,于是松了口气,踏实地靠在他身上。
赵宸贺说:“春天的时候我在西北撒了一把花籽,现在花正要开,月底我摘了,给你带回京。”
云成点点头,揉捏着他的手。
他心里不装事的时候才会变得黏人,赵宸贺体会着身旁温度,胸腔变得灼热。
这是他近来才升起的贪念——既想为云成平定一方,又想把人攥在枕边一刻也不离。
近念远思,他没有一点办法。
云成又说:“今晚你不许走。”
“睡在行宫?”赵宸贺笑了一下,调侃他,“听说你南下一个嫔妃都没带,御史台跪着哀求你才把秋韵带上?”
云成直起身来看他,赵宸贺在秋风中又笑了一下,声音被夜风吹得低沉:“这不是长久之计,不出一年,后宫一无所出,朝臣就该催你。”
云成:“这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后宫嫔妃众多却一直没动静,太医院只能在我身上找毛病。他们找不出来是他们的事,跟我可没什么关系。朝臣们有话就去找太医说,跟我也没关系。”
赵宸贺看着他,他也看着赵宸贺,两人对视着,又默契地移开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