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没有传来回复的声音,林平之摇摇头,对小伙伴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不作评价。
翌日,黄泉客栈门口来了两人。
巽风慢悠悠晃出来:“又来?你们可真能折腾。”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刀客对上那双红瞳紫眸,扎扎实实打了一个寒战,老老实实道:“不不不,老板,我今日是带朋友过来住店的,可不敢冒犯老板。”
开什么玩笑,昨日他略微落后了一点,眼睁睁看着通往客栈的小道滚下来十几二十个人,都是那些在城中酒楼里密谋来黄泉客栈探查《辟邪剑谱》消息的江湖中人。
命虽保住了,可瞧见那些人凄凄惨惨仿佛受到极大惊吓的模样,刀客可不敢打别的什么主意。
何况他本来也没有别的主意,毕竟他一个练刀的要什么剑谱
巽风抬眼扫了一周,目光定格在刀客身后那背一对剑的男子身上,转身往回走:“进得来,就是你们的本事。”
他从皇城回来以后就想法子以结界遮掩住匾额上那笔锋锐剑意,让它保留在能被看见但附带效果能暂时削弱一些的程度。若不然,这几日上门来打扰又不住店又不交易的江湖人士恐怕不少都会作了清溪两岸金灯花的花肥,就跟当初追着林平之而来的杀手一样。
刀客听罢却停住了脚步,有些不敢往里面走。
这客栈实在富丽堂皇,他低头瞅了眼身上平平无奇的布衣,愈发踌躇。
他身后的男子却没他这么瞻前顾后,背着一对剑径直走了进去。
瞧见同样穿着简朴的同伴进去没有受到半分阻拦,刀客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正见一玄衫青年站在同伴身边,把手中那色彩缤纷的纸递过去给同伴看。
刀客连忙上前:“小兄弟,这是什么物件?”
玄衫青年,也就是林平之道:“菜单,本店吃食都在上面,客人可自行选择。”
“这倒是很方便。”刀客在拉开八仙桌旁另一条凳子,探头过去看那“菜单”,“小兄弟,这价格......”
这客栈如此豪华,菜单上画着的那些吃食也栩栩如生,哪里瞧着都很贵的样子。若是以前他自然不用担心钱财,可惜自从家业被堂妹接管过去后,他再也过不上从前那么潇洒挥霍的日子了。
甚至于哪天他要是干了什么荒唐事传到他亲妹妹耳朵里,转头他就会被妹妹家法伺候。现在他就是个出来游历江湖的普普通通的赏金猎人,奢侈不起。
“我瞧着这价钱倒还公道,小兄弟,给我们上这几道罢。”
拿着菜单的俊美青年伸手点了点上面几个图案,抬头说道。
林平之记下那些后点点头:“您稍等。”
拿着菜单往厨房报菜时,他难得在心里感慨一句,这位看起来是使双剑的客人,模样可真俊,他瞧着竟与王怜花不相上下。
“柳兄,你不是说想和那辟邪剑传人林平之比一场吗?怎么还真吃起饭来了?”
刀客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只觉得他走南闯北见过的酒楼华馆,没有一间及得上黄泉客栈富丽堂皇。感叹完后见自家兄弟正倒了一杯茶等候上菜,不由得惊讶发问。
“薛兄,你可注意到刚刚那小二?”那柳兄把不答反问,倒是把他给问住了。
薛姓刀客挠头:“他长得美,我瞧着只比柳兄你差上一线。”
“薛兄弟你也就只会关注这点了。”柳姓青年哂笑一声,“若我所料不错,那应当就是林平之。”
“啊?”
“这客栈除了方才那眸色异于常人的小老板,目前也只有那店小二出来,传闻林平之不就在黄泉客栈老板手下么?”那柳兄一脸笃定,只是眼中有些可惜,“我观他姿态细节,并不像练了《辟邪剑谱》的模样。”
薛姓刀客傻眼:“连他练什么剑你也能看出来?”
柳兄扶额:“你是一点都没有用上你家里的消息渠道啊,薛兄。”
“我家?柳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现在我两个妹妹说了算,她俩不让我知道的事,我上哪去看消息。”
薛姓刀客摊手,一副“你不早就知道”的无赖表情。
柳兄摇摇头,正要开头解释时,身边悄无声息站了一个人。
就跟先前进来时他没有察觉到对方在哪一样,现在他也没有发现对方何时来的,直到那本玄色册子递到他面前,他才恍然发觉这一点。
他们刚刚说的,应当不会冒犯对方罢?
俊美青年心里有些不确定,问:“老板,这是?”
巽风半睁着眼,一副困倦的模样:“签个名。”甚至连个解释都没有。
这俊美的柳姓青年还未思量此为何意,身边的同伴已经率先接过册子和玉笔:“好好好这就签,小老板稍等。”
欸,虽说当初是挺害怕这名字阴间得很的客栈,可这家客栈小老板生得可真美,如果不要用之前那种目光瞧他就更好了,先前那样就跟看死人似的。
刀客在那一页上龙飞凤舞签下自己名字,旋即把册子递给了同伴:“柳兄,到你了。”
柳兄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那册子上勉强清秀的“薛蟠”二字,心里感到熟悉的无力。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签了,那他也不能就放任他一个,便也写下了自己的大名,同时在心里给薛蟠记了一笔,打算回去后写信给薛蟠的亲妹妹。
这段日子以来堆积起来的情况,够他狠狠向薛大人告上一状了。
“柳湘莲?”
巽风拿回册子,看着这两个写在一页的名字念了一声,又道:“薛蟠是吧,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薛蝉?”
“在下柳湘莲,金陵人士。”青年毫不畏惧与他对视,“老板怎知薛兄弟家事。”
“好似我会对你兄弟做什么似的。”巽风白了他一眼,“你们皇帝提过薛蝉,是个很有能力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