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山阑脚步虚浮,一边走一边拽扯领带,隔着好一截距离,刺鼻酒味迎面扑来。
时涵连忙迎上去,伸出手想去帮他,却在半空被他捉住,紧接着一个横抱,他到了男人臂弯里。
短暂惊呼,他抓紧杜山阑胸口的衣服,“你怎么喝这么多?”
杜山阑把眼睛半觑,嘴角抿得深而紧,长腿迈开大步,把他压进沙发里。
粗糙滚烫的手熟门熟路地滑进睡衣前领,山火一样燎烧到后背。
时涵一个机灵,揪紧他的衣领,“干、干嘛!”
刚到家,一声不吭的就……
杜山阑把头埋过来,下巴颏的胡茬扎得他又痒又疼。
满是酒气的热息飘到鼻腔里来,时涵吃惊地对他对视,醉意侵染的狐狸眼里闪出一道极具侵略性的暗光。
大手滑过后腰,往下灼烧过去。
杜山阑粗沉地叹息:“早上欠我的,忘了?”
时涵手臂一紧,十指弓起,抓住他的腰背。热火带来的红潮分毫不差地在双颊显露,嘴里发出低低颤音:“你、你不会记了一整天吧!”
杜山阑不冷不热地哼了声,“你说呢,现在报应来了。”
睡熟的小鹦鹉被吵醒了,张开眼睛看了看,看不懂主人们在做什么,往笼子深处缩进去,继续睡觉。
很久很久过去,沙发上终于彻底安静下来,杜山阑抱着软趴趴的人儿换了个姿势,丝质的睡袍滑去地上,堆作乱皱皱一团,褶皱里深浅不一的湿痕。
刺眼灯光直射到时涵眼皮上,他颤颤巍巍地把脸躲进杜山阑影子里。
这人喝得烂醉回家,脑袋里居然死死记着这一件事……他把脸贴进胸口:“哥哥……我知道错了……”
杜山阑跪在沙发上,眼里浮着一丝满足,“确定知道了?”
时涵有气没力地回复:“确定。”
杜山阑这才放开他,失去大手的支撑,他顺着杜山阑的身子滑下去,脸掉到积了汗渍的下腹。
一下子,杜山阑的眼睛热起来。
喝了酒的杜山阑,总是比平时凶狠几分,也比平时更冲动,更容易沉溺。
有时时涵觉得,那才是真实的他,可第二早清醒过来,枕边人还是那么个不苟言笑的男人,一头扎进工作里,不会调情,更不搞浪漫。
他分不清自己更喜欢哪一个杜山阑,他给杜山阑的喜欢,是百分百偏心和包容的溺宠。
他已晕头转向,以为可以休息了,却又被抱起来,全无防备地侧躺在沙发上。
杜山阑挡住照向他的所有光线,灰黑的影子在他身上来回飞动。
精心洗的澡算是白搭了。
半夜三点多,他被简单收拾了下,终于躺进柔软被窝。
脑子奇迹般地撑住了困意,他摸索着抱住身侧的男人,开口,嗓音沙哑:“哥哥……”
杜山阑自然而然将手穿进他的腋下,紧紧抱入怀中。
他发问,声音透着极致满足后的畅快:“嗯?”
时涵迷迷糊糊的,“可以问你件事儿吗?”
杜山阑:“你说。”
得了允许,时涵张开眼睛,认真地凝望,“你会跟我说实话吗?”
杜山阑并不避让,坦然道:“我有必要跟你说假话?”
时涵勾了勾嘴角,软绵绵地说:“没有。”
而后半晌没有下文。
杜山阑催促:“想问什么?”
时涵犹疑道:“我想问,在我之前,你有过别人吗?”
他本想直接开口问苏怀的事儿,话到嘴边,变成了极其隐晦的问句。
这是他们之间,头一次谈及过往的话题。
不是没想过,不是不在意,他们的关系开始得太不纯粹,他对杜山阑的喜欢好像也不伦不类。
杜山阑却说:“没有,你是我的第一个。”
很平常,又确定的语气。
时涵倏地闪动眼睛,心口泛起滚滚热意:“真的?”
“当然是真的,突然问这个干嘛?”
时涵摇头,晶亮泪光在他眼底浮现,这是今晚第几次想哭了?
他咧开嘴,开玩笑似的:“因为突然想问,你怎么不问我?”
杜山阑不屑:“你早就被我摸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