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号弹。”容华低声吩咐沈琳。
“柳箐。”
容华是真的没想到,柳箐居然是北燕的细作。
“你认识我?”柳箐抬头看着容华,双眸中早就没有当时在寻阳舫的妩媚和谦卑,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杀手的冷漠与决绝。
“不重要了。”容华并不打算纠缠,免得暴露身份,“把手里的图纸交出来,我放你们回北燕。”
“你觉得就凭你们十几个人,有胜算吗?”柳箐冷笑着问道。
容华看得出来,对方来接应的都是死士,且人数是他们的两倍。
“狭路相逢勇者胜。”容华从腰间抽出软剑。
“好,奉陪到底。”柳箐也拔刀相向。
“诸位,此布防图事关我定国边关数十万将士的性命,诸君可愿同我背水一战,誓死护卫定国。”容华高举软剑,声音清冷却坚定,铿锵有力。
“我等愿意,誓死护卫定国。”十几个人,气势如虹,毫无畏惧之意。
刀光剑影,剑滴鲜血,每个人都或多或少负伤,甚至有人倒下了,但却没有一个人退缩。
柳箐见形势胶着,再拖延下去,对方的援兵到了,他就再无脱身的可能,命令手下顶住,自己领着两个人试图先行离去。
容华察觉到柳箐的意图,和沈琳两个人拦着他们三个人。
三刻钟的功夫,附近一路的暗卫赶过来,将对方仅剩的六个人生擒,在柳箐身上搜到了布防图和改进的弓。弩图。
十二个人,五个战死,四个重伤,三个轻伤。
“属下来迟,请主子降罪。”赶来的那一队领头人单膝跪地请罪。
“起来吧,你们来的很及时,再晚些,我们怕是真的拦不住了。”容华身上有好几道伤口,尤其是左臂格外重些,只能用右手虚扶了一下。
“把他们……都带回去,厚葬,他们都是我定国的功臣。”容华认真的说。
“是,属下遵命。”
回宫复命后,做了简单的包扎,换了件衣服,容华拒绝了容晟留宿宫中的建议,连夜回了王府。
“正君,您可算回来了,王爷都急疯了。”魏德正见容华回来了,赶紧迎上去,“王爷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现在还在书房等着您呢。”
“王爷。”
“容华。”沈白景快步过去抱住了容华,他猜到皇帝临时宣容华进宫可能有要事,但他没想到一去这么久,而且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容华根本就不在宫中。
沈白景真的慌了,仿佛上一世等待的煎熬一般,但他心里清楚,这一世,若是容华有事,他绝对不会独活,孤身一人的日子,他过够了。
“嘶……”
“怎么了?受伤了?哪伤了?我看看。”沈白景赶紧放开容华,紧张的问。
“就是一点轻伤。”容华目光躲闪,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和沈白景解释他受伤的事。
“魏德正,去取最好的金疮药来。”沈白景牵着容华的手坐到床边,“给我看看。”
容华任由沈白景一件一件小心翼翼的褪去他的衣裳,虽然已经包扎过了,但纱布已经渗出了血迹。
沈白景耐心的给容华换药,动作轻的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
“王爷,不疼了。”容华柔声说,他身手不错,轻功好,又有沈琳护着,只是看着吓人,并没有伤到骨头,养个十天半个月就能痊愈了。
沈白景没说话,只是避开伤处,把容华搂在怀里。
“白景。”容华做了一个决定,以至于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我是隐帝。”
“让我抱一会儿。”沈白景从来没这么怕过,怕容华受伤,怕他遇到危险而自己不在他身边。
房间里只剩下蜡烛燃烧的声音,和他们彼此紧紧贴在一起的心跳。
“看来我以后得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一会儿没看到,你就给我弄了一身的伤回来。”沈白景又生气又心疼,他自己碰都没舍得碰一下的人,让别人伤成这个样子。
“事出紧急,北燕细作联合兵部侍郎田徽,偷了边境布防图和你前不久改良的弓。弩图。”容华把前因后果都说给沈白景听,他既然选择了坦诚,就不会再有隐瞒。
容华相信沈白景,如同相信他自己。
“已经被我追回来了,还抓了六个北燕的死士。”
“是,你最厉害了。”沈白景笑着亲了亲容华的嘴角,“但你受伤了。”
“这……我……”容华实在没想到,隐帝的身份都没能转变沈白景的注意力,还抓着自己受伤的事不放。
“我很生气。”沈白景看着容华,“气你没有照顾好自己,也气自己,没能保护好你。”
“别生气,不会有下次了。”容华深知对沈白景,撒娇最有用,百试不爽。
不过这次沈白景没理他,热了燕窝,一口一口吹温了喂给他,但还是板着脸,不和他说话。
“王爷。”容华讨好的拽着沈白景的袖口,“白景,不早了,我们早些就寝吧。”
沈白景见容华眼下明显的乌青,心疼的不得了,换了衣服就把容华搂在怀里。
“你往常都会……亲亲我的。”
明明是冬日里,容华却觉得自己身体都在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