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儿,快坐。”容晟关切的说,“听沈卿说你前几日病了,可好了?”
“谢父皇记挂,已经无碍了。”容华笑着说,“儿臣听闻,陈太子属意佑宁妹妹,不知……”
“嗯,朕也没想到陈太子会选佑宁,看来陈国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容晟略带不屑的说,陈国是周边最弱的。
容华敛眉,他并不这样觉得,如果说北燕之心,昭然若揭,那陈国便是在避其锋芒,以待厚积薄发。
“儿臣去看看佑宁妹妹。”容华起身道。
“嗯。”容晟点点头。
敏妃见容华来了,笑着迎上去。
“殿下。”敏妃试探的问,“我一个深宫妇人,实在是不知,还请殿下透露一二,那陈太子……”
敏妃不敢相信,陈国太子居然会选择自己的女儿,她一向不得宠,又没有母家支持,按理说,娶了佑宁公主对陈国助力并不大。
“陈太子品行端正,且是真心求娶一位贤妻,并不在意出身,敏妃娘娘放心便是。”容华安慰道,“陈国虽远,但陈国与定国百年交好,佑宁妹妹嫁过去,自是一生无忧。”
“殿下思虑周全。”敏妃有感而发,掩面而泣,“这么多年,唯有殿下还记得我们母女,事事照顾,不然……”
“娘娘客气了,当年母后忧思郁结,多亏了娘娘日日探望,这份恩情,容华始终记得。”容华看着敏妃头上的簪子,还是当年宜归皇后赏的。
容华好像透过簪子,看到了他们母后。
皇帝自以为对宜归皇后情根深种,世人也皆言帝后伉俪情深,但容华一直都知道,他的母后所求,不过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只是,从宜归皇后嫁入皇室,就注定此生求而不得了。
敏妃摇摇头,“是宜归皇后照拂着我们母女,宜归皇后母仪万世,德泽天下。”
容华也陷入情绪之中,又略坐坐才回府。
没几天,陈太子顾清玄和佑宁公主的婚事便定下来了,皇帝特许佑宁以嫡公主之礼成婚。
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沈白景和容华在城门口相送。
“王爷,容公子。”顾清玄骑着高头大马,抱拳道,“山长水阔,后会有期。”
“保重。”
一如当初送顾清玄回陈国时一样。
“王爷,殿下。”
半夜,沈琳悄悄的敲了敲内室的门。
沈白景拍了拍要醒了了容华,随后披了衣服出门。
“怎么了?”沈白景压低声音问,如果不是紧急的事情,沈琳不会深夜前来。
“池落潜入了书房,像是在翻找什么东西。”
沈白景眼中闪过寒光,低声和沈琳交代了几句。
“是。”
一月后,八百里加急,西北流民暴动,一个又一个加急的京中问责的折子,都犹如石沉大海。
容晟抬手摔了茶杯,“去给朕查,容远那个逆子把赈灾款和赈灾粮都送到哪去了。”
“是。”
沈琳稍后一步,得到了更确切的消息。
“殿下,端王私吞了赈灾款,粮食也与当地的富商联合,哄抬物价,流民遍地,生灵涂炭。”沈琳看着手下的消息都心惊不已。
容远真的是好大的胆子,这种钱和粮都敢贪。
“端王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容华不解的问道。
沈白景沉默了片刻,“养兵。”
“你的意思是,端王意图……谋反?”容华不可置信的说,他确实没想到容远有这么大的胆子。
“不然,端王总不至于眼皮子这么浅,非要冒险私吞赈灾银,除非有逼不得已的紧急原因。”沈白景分析道,“想来,陛下也猜出来了。”
“如果出兵镇压,那……”容华看着沈白景,平定西北叛军的主帅,很有可能是沈白景。
“放心,你夫君大败过南蛮,完胜过北燕,什么场面没见过。”沈白景担心的倒不是这个,最紧迫的是西北的百姓,本就饥寒交迫了,再逢战乱,真的是生灵涂炭了。
“那西北的灾民……朝廷应该会派新的赈灾巡抚前往,只是这段时间,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挺不过来,等不到粮食。”容华眼中满是悲悯与同情。
“放心,明日早朝,我会请奏让司空山任巡抚一职,并以熠王府的名义,捐银十万两,聊表心意。”沈白景柔声说道。
另一边,容远在西北收到京中的消息,大怒。
“王爷。”一个幕僚试探的问道,“可是京中有变?”
“雍王居然和熠王暗中往来,怪不得雍王有恃无恐,原来已经拉拢到了熠王。”容远死死的攥着信纸,“幸好本王没有再坐以待毙了,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王爷睿智。”
容远仗着西北天高皇帝远,私自屯兵,以备不时之需,只不过没想到养兵消耗过大,难以支撑,不得不占用赈灾款,只不过没想到流民居然从城门闯了出去,才导致事情败露。
“通知下去,封锁城门,绝对不能再让那帮暴民出去了。”容远命令道,“还有,加固防线,大不了,我们在西北盘踞一方,再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