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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2 / 2)

漆黑的密道,明亮的箭光,威风凛凛的小西河王。

没有想到,新君竟命令这世上最恨他的男人审问他。

戚淮心爱的女人因他生不如死,如今便循着味过来,必不会让他这个恶人好过。

戚寒舟。

章璎咀嚼着这三个字,终于站起来凝视戚淮,也凝视着他额头上的红疤,“你来做什么。”

戚淮看着章璎一字一句说,“我来看看大名鼎鼎的章总管怎么还没有死?”

李景已经死了。

死的时候七窍流血好不凄惨。

章璎叹息,他的袍摆鲜红,唇瓣鲜红,不知五脏六腑的血是否鲜红。

戚淮手握住腰间的青龙刀,若不是他在陛下登基后发誓不再杀生,此刻早已刀身出鞘,斩奸除妖。

“陛下让我来从你口中问出一些事情,咱们便把先帝曾经用到别人身上的手段一一试过去如何?”

名字叫戚寒舟的小古板长大了。

变成与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第9章

章璎被吊起来。

白藕一样的胳臂被红带束缚,红带高高穿过房梁。

因为足尖点不到地上,像脱水的鱼翻腾着漂亮的尾巴。

可惜没有水花能打湿他的皮肉。

“戚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戚淮如实回答,“灌药,让你说实话。”

章璎心头一跳,“什么药?”

戚淮脸色分毫未变,“妓馆的药。”

戚淮古板的面容冰冷端肃,看不出半分狎昵。

章璎知他甚深,明白戚淮全无它意,只是采取一种能最快让他说实话的办法。

戚淮没什么耐心。

战场上刑讯逼供的手段一不小心就送了性命。

反而是这些下三滥的玩意既不伤身子又能摧神智。

军营中常备着这些药用来下在女探子的身上。

他掐住章璎的下巴,一颗药丸入口即化。

章璎颤抖着睫毛,眼里蓄满生理性的泪花,像引颈就戮的天鹅。

“这药除了能让人发春,还有全身痒痛,万蚁噬心的奇用,即便你身体残缺,该有的苦楚一分不会落下,反而会因此比常人更加痛苦。”

戚淮漆黑的眼珠静静瞧着章璎。

章璎的相貌其实有些女相。

只是当年的章明礼神采飞扬,英气蓬勃,众人看到后眼前一亮,纷纷赞声好个俊俏少年郎。

而如今他一身尖刺,空空剩一副女相皮囊,阴气更炽,已能称上美貌二字。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都变了。

戚淮讽刺地笑出声音。

一切都是章璎咎由自取。

章璎抖抖睫毛,呼吸渐渐粗重,身上布满水淋淋的细汗。

曾经高高在上站在暴君身边让群臣噤若寒蝉的人,剥去一身官皮,毁去一身尊严,原来剩下的不过是这一捧白花花的肉身。热烫的红于绯色的衣袍下翻涌跌宕,搅碎心肝。

戚淮冷漠地看着昔日旧友的面容,手指在他脖颈微微合拢。

“明礼,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章璎咬着斑驳血痕的唇瓣没有说话。

狭长的凤眼低低垂着,在脸颊上投下淡淡影子。

他仿似没什么力气,红色的丝带向上纠缠淤青的腕子,沉重的脚镣向下撕扯白/皙的脚踝。

全身又痒又痛,似有无数蚂蚁沿着伤口钻入血脉来回走动,若此刻来的人不是戚淮,他一定跪下来求对方敲断自己的骨头。

戚淮坐了下来,这是他和章璎的较量。

从小到大输的人总是章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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