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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2 / 2)

方书白在檐下收好伞,方观海正好听见声响从屋里出来,见来人径直问道:“宿和呢?”

“我让他去药堂给您抓药去了,应该快回来了。”方书白答道。

方观海盯了他两眼,“既然下雨,就往屋里坐吧。”

方书白跟在他身后进屋,落座后替他斟好茶。

“有一件事,忘营不知道能不能问。”

方观海自顾自饮了一口茶,从容道:“你若想问便问。”

“有关承袭侯位之事…”他略微顿了顿,正好对上方观海审视的目光,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祖父心里的人选也是宿和吧。”

方观海闻言双眸微眯,静默须臾,放下了茶杯,“为什么会这么问?”

方书白兀自笑了笑,“宿和年纪轻轻就得天子赏识,以一人在朝之尽忠职守,继续光耀门楣,到如今,不仅是天子的心腹,还是满朝文武眼中的红人,偌大的京都,谁都认得他,”

“这样的英才实属难得,倘若不是他上头有个兄长压着,恐怕侯位早就是他的了,我在想,是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你觉得,宿和也是这么想的?”方观海问。

方书白沉默一阵,温吞道,“我不知道。”

“你既然连他本人的意愿都不曾求证过,管旁人的眼界又有什么必要呢,”方观海淡然盯着他,言辞犀利,“还是说,其实只有你自己是这样想的,方才口中所描述的‘旁人的如何看来’不过是你粉饰太平的理由。”

方书白顿时脸色发白,“绝非如此!”“你自幼喜欢商贾之书,哪怕这行在士族看来上不得台面,全府上下也没有人说过这样不好,只因为你喜欢,”

“从文也好从商也罢,都不过是谋生之事,只要你日子过的顺畅,别人怎么样也碍不着你,或许侯府放在你手里,也能被你打理的井井有序,这点,我和你爹娘是从来没操过心的。”

“祖父…”

“你先听我说完,”方观海打断道,“可惜你爹娘走的早,还没到你们兄弟二人可以扛起责任的时候就撒手人寰…”

当年的这时候,方观海正好去了雾凇观,如今一提起来,满腹遗憾,人也瞬间苍老十数载。

“往事我不愿多提,可是你们曾共享乐,也共患难过,是情同手足的兄弟,遇到事情,你为何不先相信他的品性,而是要道听途说呢?你为何不去问问他是怎么想的?”

方书白撇开眼神,“忘营知晓了。”

他二人谈话才歇,院子里又来了人,待抬步檐下收伞进屋,二人才看明白是谁。

“拜见祖父,忘营兄长。”方英英俯首作礼。

自方观海回京以后,方书迟便带着方英英一块儿回了主宅,连同方书白一起在老爷子跟前侍奉。

同一屋檐下日子一长,难免要有许多交集,他们也都不是心肠古板的人,一来二去总要示些好意。

况且英英如今算是这个宅子里唯一的女该,三个大男人总不至于因为一些私怨,连带着苛待她。

于是生疏着生疏着就亲近了。

“怎么是你拿着药回来的,方宿和呢?”方书白问。

方英英将药包放下,挪到茶案前,接过方观海递来的一杯热茶,“谢谢祖父,”灌了口茶接着道:“方二在街上被妖精勾走了。”

方书白:“?”

方观海:“这是昨夜他给你讲的故事?”

方英英连忙摆头,“不是,就是个长的很好看的男人,方二之前叫他什么…池修撰。”

方书白听闻这三字,牙根儿都咬紧了,“池自贞。”

方英英见他认识连忙一拍大腿,“对,就是他!”

方观海并不清楚如今的朝廷又多了哪些人,只得凭着疑惑问,“他二人可是起了什么冲突?”

马车前那二人紧紧挨在一起的画面,此时也记忆犹新地印在方英英的脑海里,她只要一想起,就感觉脸蛋耳朵都在发热。

不过还好她知道这些细节不方便透露,便没有老实描述,模棱两可地解释说,“方二给他送了把伞后,俩人便说起了话,之后家都不愿回,只打发我先走了。”

这一听,好像只是偶遇同僚,避雨交谈,并没有什么特别。

奈何方书白在旁的脸色一直都不怎么好看,好似自己家的白菜被猪拱了一样难看。

方观海又问,“那人有什么问题吗?”

两双眼睛直刷刷地盯着他,方书白为难地抿了抿嘴唇,“没有,我只是担心雨下的这么大,他们会在外头淋湿。”

……

借兄长吉言。

冒着大雨拖个昏迷不醒的病患回到梅苑的方书迟,早已经在路上淋成了个落汤鸡。

马车带着方英英回了方府,药堂的病人也都是满的,他便只能背着池霁在雨中蹒跚,纵使手里有两把雨伞,却也没有多余的手可以撑住。

所幸正街离梅苑没多少距离,除开伞不好打、池霁沉的像块铁以外,几乎没别的难处。

两人进院子,府中留下来打理院子的仆从立马迎了上来,帮着把池霁架去厢房,又烧热水,端来了姜汤和干净的衣服。

七八月的天气,虽然打湿的衣衫贴在身上并不冷,却总有种闷热的黏糊劲儿,弄得人身上不爽。

他看了眼淋的可怜巴巴的病美人池霁,还水淋淋地躺在榻上,挥退下人出门,自己又托着他在屏风后扒下了那身湿衣裳。

眼前是曾经交缠云雨的身躯,此刻一览无遗地放在跟前,却有种陌生又熟悉的古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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