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若有所思,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皱了皱眉。
他修为被封被扔在这儿也是这黑衣修士的手笔,也不知道对方为何又神经病的嘲讽他。
敖傅冷嘲完也之后也记起是自己将这剑修丢在这儿的。这剑修自身没有修为,抵挡不住入体的阴风也正常,这时候脸上微微古怪了一瞬间。
冷哼了声,将手上的干木柴扔在了地上,随即指尖一缕烈火扔在木柴堆中。没一会儿,山洞之内就重新干燥了起来。
那黑衣修士捡的不知道哪里的干柴,居然能够和外面的天风对抗,倒是叫连宿颇有些诧异。
他刚才也略微看出了些门道,这山上像是有某种阵法,以四时变化为演化。
晴天为生门,而雨日则为死门。
暴雨阴风由体而入,宛如寒针入骨,叫人倍受折磨。
这阵法是这人设置的?
他目光微微垂落,也许是他探究的视线太明显。
那人冷哼了声:“这可不是我布置的。”
“不过一处遗落的上古遗迹而已。”
他也是阴差阳错之下找到这处可供他杀戮的地方养伤,不然随便任意一处地方,只要他开始屠戮妖兽,恐怕都会被有心人追踪到。
他脸色难看,半边浮屠面具之下,眼神在火光中有些异人的漠然。
“火升起就不要打扰我。”
抓着连宿肩膀的手松开,那人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黑着脸,擦了擦手。
连宿:……
算了,他不和神经病计较。
在收回目光之后,他又若无其事的将半块已经凉了的烤兔烤熟,然后随意撕了几口咽了下去。
没有任何调料的兔肉虽然烤出了焦香,但实际上味道却并不怎么好,只能是勉强入口的程度。
连宿面无表情吃了大半之后,胃里就已经饱了。
他将剩余的兔肉放在一边,闭目坐在火堆旁开始养神。
有这神秘的黑衣修士在这儿,他不敢运功,只能假装休息。
外面的暴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雷霆映在天边,时不时的响起一声巨响,照亮山洞内。
两个人都呆在洞中,没有一个人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天隐隐约约的一点朦胧亮光也消失了。
在下了一天雨之后,又到了晚上。
连宿装着睡着始终没有睁眼,只是隐约察觉到,到了夜晚之后,山洞内的呼吸声好像粗重了些。
按理来说并不可能,他现在修为被封,相当于普通人,有呼吸声正常。但是眼前这个出窍期的黑衣修士呼吸声这么重就有些奇怪了。
以他的修为本不应该如此。
那呼吸声像是在压制着什么,随着火堆深处那人喘气,一股浓重的血煞气再次出现。
连宿眼前一花,在这股血煞气影响下,仿佛进入了杀戮血池一样,脑海中“嗡”了一下,只剩下无边杀意,叫嚣着叫他拿起手边的剑。
不过只是一瞬间,在体内剑丸清鸣时,连宿就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向了山洞深处。
杀意正是从洞内那修士身上散发出来的,在一瞬间,对方仿佛想要杀了他一样,连宿伸手握住了长剑。
就在他以为这人会克制不住动手的时候,那黑衣修士却忽然站起身来。
浓重的血煞气萦绕在山洞之内,敖傅双目已经变成了赤红,心中杀戮的欲望再次升腾而起,叫他理智尽失。
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在场唯一一个人类。
然而在走近那个人类时,敖傅却忽然嗅到了一股极淡,极冷的香气,从连宿身上散发出来。
——是连宿发间的冷莲香气。
冰冷的淡香仿佛一瞬间浇灭了心中汹涌的杀欲一样,叫敖傅眼前清醒了一瞬,在出手的瞬间克制住了自己。
他面具下俊美的面容扭曲变化,过了会儿收紧手,忽然猛地从山洞里冲了出去。
几乎快要掐到喉咙的手被收回去,那弑人的压迫感消失。
在那个黑衣修士猛然离开之后,连宿长睫微微闪了闪,有些疑惑。
刚才……那人没有动手?
他分明已经感觉到那人被血煞影响,即将克制不住自己了。
怎么忽然收手了?
难道还有一丝理智在?
不过这能够影响人陷入杀戮的血煞连宿还是第一次见。
他隐约猜到这就是那个黑衣修士一定要拿到浮罗镜的原因,没有人愿意永远被血煞控制影响神智。
尤其是响他们那种已经达到出窍期的修士,到那一步的修士,无一不是天纵之才,怎么甘心沦为被控制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