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没有说完,唇边落下一吻,谢景庭吻在他唇边,对他道:“兰儿不必妄自菲薄,无论能不能做好,我都不会责怪兰儿。”
“兰儿原先也做的很好。”谢景庭补充了一句,对上兰泽清澈略带担忧的目光,心神随之被触动,用掌心遮住了兰泽的眼睛。
“督主。”兰泽被遮住眼睛,有些不大高兴,他拿掉谢景庭手,忍不住动摇起来。
若是他做了皇帝……娘亲的骨灰他还戴着,他能把娘亲葬进皇陵里,若是娘亲泉下有知,想必会感到高兴。
他也有出息的一天。
“督主,”兰泽握住自己脖子上的银锁,问谢景庭道:“若是奴才做了皇上,能不能把奴才娘亲葬进皇陵里。”
这并不是什么难办到的要求,谢景庭应声道:“自然可以。”
兰泽略微睁大一双眼,他忍不住唇畔抿紧,再去看谢景庭时,觉得谢景庭仿佛在发光。
再没有比谢景庭对他更好的人了,谢景庭辛苦抢来的皇位都可以送给他。
兰泽不知掌握实权与傀儡皇帝的差距,他只是感到很高兴,忍不住凑上去挨着谢景庭亲亲碰碰,像是小动物一般,在谢景庭脸上涂满了口水。
“督主会不会对奴才太好了。”兰泽眼泪汪汪,眸中蕴了一层水光,在谢景庭怀里赖着不大愿意离开。
宋和:“……”
常卿目不斜视,只当耳边风。
兰泽这般笨的兴许天下找不出来第二个,偏偏谢景庭最喜欢这般的笨蛋,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谢景庭将人揽在怀里,视线落在兰泽泛红的耳尖上,指尖碰上去,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
“兰儿若是记得我的好,日后应当听话才是。”
兰泽应了一声,用脑袋蹭了一下谢景庭掌心,在他松开之后,谢景庭袖口与胸口上全是点心渣。
上一秒还在说听话,下一秒便忘了谢景庭先前说过的不能用脏手乱摸东西。
兰泽自己也察觉到了,他有些歉意地瞅谢景庭一眼,补救的方式便是帮谢景庭拍一拍,然后凑上去在谢景庭脸颊上嘬了一下。
“奴才最喜欢督主了。”
因为兰泽这般说,谢景庭沉默不语,不再说什么。
当天晚上,宋和把龙袍送了上来,龙袍与冠冕都是特地为兰泽做的。
九爪金龙踩在祥云上,冠冕流苏垂下来,兰泽穿上去刚刚好,腰部略微收紧,明黄色衬得面容多了几分矜贵,像是锦云富贵之处绽开的一朵纯净莲花。
兰泽自己对着铜镜照了照,他生的模样柔弱,半分没有皇帝的气势,自己略微睁大眼,镜中的一双小狐狸眼随着挑起来,看上去有些娇憨。
哪里有半分帝王的气势。
谢景庭进来时便看见兰泽在对着镜子瞪眼,脸颊红着看上去有些呆,视线不由得略微顿住。
兰泽从镜子瞅见了人,他有些羞耻,立刻恢复了原先的表情,他转过身,噔噔噔便跑到了谢景庭面前,锦云靴微微踮起来。
“督主,奴才看起来一点也不凶。”兰泽正为此事烦恼。
谢景庭视线在兰泽腰处扫了一圈,又落在兰泽脸上,对兰泽道:“不一定要凶。”
“兰儿现在这般就很好。”
“真的吗。”兰泽捏着袖口边缘在原地转了个圈,他不及谢景庭身形高,停下来时谢景庭摸了摸他的脑袋,对他道:“真的。”
当天晚上兰泽穿着新衣裳与谢景庭做了一回,兰泽那身新衣裳重新脱掉,他第二日瞅一眼,兴许衣裳要重新做一身了。
他若是当小皇帝,日后便不能再自称奴才,兰泽改口癖便花了一些时间。
他看出来一些,这段时间谢景庭几乎对他寸步不离,一直守着他。
只差他上茅厕时一并跟着他。
这一日,谢景庭出去的时间稍微长些,回来的时候带了人回来。
兰泽瞅了两眼,是万相寺的僧人。僧人与谢景庭相识,两人不知说了什么,谢景庭回头看了他一眼。
谢景庭对兰泽道:“有一些事情需要兰泽做。”
兰泽揣着手过去,他一向很听谢景庭的话,听闻谢景庭说是为皇宫祈福,便按照僧人所说。
只要他前往一处偏僻的行宫,去那里把符咒放下便是。
“奴才做的话会有用吗?督主能不能跟奴才一起?”兰泽问道。
谢景庭:“兰儿需要自己一个人去。”
听见谢景庭这般说,兰泽应了一声,谢景庭答应他做完便带他出宫去看焰火。
只是把符咒放下,并没有什么难的。
行宫偏僻,这里似乎是极阴处,在他踏进去时,树影沙沙而动,他看不见的地方,出现了一道薄薄的身影。
此处自成阵法,贺玉玄跟随在兰泽身边,在他进入时为时已晚,前面的少年看不见他,兰泽按照谢景庭所说,将符咒贴在了墙壁上。
“小泽……”
贺玉玄喊了兰泽一声,他的嗓间停滞,兰泽听不见他的声音,只是若有所觉地扭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