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着骂陆枕流一顿的冲动,终于带着这只巨大的挂件回了四楼的宿舍,这才终于有了种解脱的感觉,将陆枕流安顿在椅子上坐好。
“我去冲个澡,”程漱说,“你坐着别动,等我五分钟,听得懂吗?”
陆枕流微微合上眼,头向一边歪去,好像醉得要睡着了。
程漱目光落在他脸上,发现平日他棱角过于分明而显得冷酷的五官好像柔和了几分,在灯光下平添几分“乖驯”的意味。
这便将他剩下的七八分火气也冲淡了。
程漱认命地拿着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简单冲了一下,再次回到宿舍时,陆枕流已经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起来,”程漱摇了摇他的肩,“擦一下再睡,不然明天一股味儿。”
陆枕流哼唧了两声,眼皮睁也没睁开。
程漱自己也又困又累,有想过把这个对自己没点数的弟弟丢在下面自生自灭,但到底还是想起来他被灌的酒都是替自己挡的。
更何况之前都是陆枕流照顾他的。
程漱拿了条毛巾,在卫生间里沾了温水出来,将陆枕流上半身的衣服扒了。
陆枕流恰到好处地醒来,双眼微微睁开了一条缝看着他。
真不得不让人怀疑这熊孩子是故意的。
“行了啊?”程漱说,“自己擦。”
陆枕流盯着他看了半晌,忽地一伸手,直接揽住了他的腰。
程漱“啧”了一声:“放开我。”
陆枕流就当没听见,在他胸腹间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头一歪,蹭了蹭,又睡了。
行。
陆性顶流样样都好,就算喝醉了也不耍酒疯,就是愿意和人蹭蹭贴贴亲亲。
程漱又想起了那个吻,以及吻前那句没说完的话。
所以究竟是陆枕流真的在耍酒疯,逮着一个人就要和他亲亲贴贴蹭蹭,还是说......
程漱脑海里再次冒出那个自恋得不可理喻的想法。
这都是他装的,是他借着醉酒的名义在对自己......
揩,油?
***
陆枕流晕头转向地从床上坐起来时,外面早已天光大亮了。
他身上还穿着前一天的衣服,皱巴巴的,但好在没什么难堪的异味。
陆枕流记得自己那时是在帮程漱挡酒,挡着挡着把他自己给挡趴下了。可他在趴下前还大言不惭地和程漱说自己绝无可能被灌倒。
还真是一点数也没有。
而且大概率昨晚也是程漱照顾自己的,必须和队长郑重道个谢才行。
他后知后觉嗓子干得厉害,晕头转向地下了床,正倒水烧水,屈俊明推门进来,看见他打了个招呼:“陆哥,醒啦?”
陆枕流“嗯”了一声,刚想问问他有没有见到程漱,就听这个过于活泼的弟弟开始絮絮叨叨:“陆哥你昨晚玩的怎么样?我也喝大了,在别人宿舍里睡着的,今早回来,看你睡得沉就没喊你。”
“我......”
陆枕流抿了抿唇:“还行吧。”
“玩得还行就行,”屈俊明说,“赶快换换衣服吧,下午还录节目呢。”
陆枕流给自己的水杯里倒了水,纠结片刻后终于问出了口:“队长呢,你看见他了吗?”
“漱哥?”
屈俊明原本正往嘴里塞小面包,闻言拧起眉:“我好像没见着他,今天早上我是九点多才回宿舍的,那个时候就没见他了。”
队长去哪了?
“陆哥你别忘了一会儿要录节目,我先走了。”
屈俊明吃完小面包,把嘴一抹就出门了。陆枕流将杯子里的水喝完,进卫生间冲了个澡后换上节目组发的T恤去化妆。
只是在化妆间也没见到程漱。
化妆师一边往他脸上擦粉,一边小声抱怨:“真是不知道你们昨晚疯个什么,你看看今天你们的肤质真是吓人,这就是熬夜的后果,以后别瞎熬了,不然十个化妆师都救不回来你......看哪呢?我差点画歪了。”
陆枕流连声抱歉,但心里却一直有些不安。
程漱为什么没等他醒来就离开了?
是因为他昨晚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陆枕流眉心微蹙,可就是想不起来他到底干了什么。
化妆师抱怨归抱怨,手上的动作倒是麻利,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给陆枕流上好了淡妆。镜子里的人焕然一新,完全看不出昨晚宿醉后的浮肿与肤色暗沉。后面又来了几个哈欠连天的练习生,不出意外地又遭到了化妆师的一通埋怨。
陆枕流带着心事进了录播厅,隔着十来个练习生就精准地定位到了程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