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流靠近叶津, 在他耳边低语,
“你可以闭嘴吗?”叶津说完,被子下面的腿朝薛流猛踹。
“你对我是一点不手下留情啊……”
“你挨的每一顿揍都不亏。”
……
第二天早上,薛流很早就起来了,因为要出去销毁生物垃圾。
薛流搁楼梯口碰到他哥。薛漱盯着那个花里胡哨的玩具塑料袋,神色一片了然,双手插兜,等弟弟先走。
薛流拍拍薛漱的肩:“祝你种树成功。”说完大步流星下楼。
两个老的没瞌睡,老早就出去遛弯买早餐。等到大家整整齐齐坐在早餐桌上后,一家人开吃。
整个圆桌以“叽叽喳喳”和“食不言”形成泾渭分明的两边,一边是叶文翰叶津半桌沉默到负压,一边是薛流给叶萱夹了个烧麦:“老嫂子,你可要多吃点,别说我们欺负你。”
“嗷呜!”
叶萱在桌下踩了薛流一脚,昨天叶津怎么说的,薛流挨的每一顿揍都不亏。
冷清清的半场这边,叶津放下豆浆杯说道:“今天我和薛流要去参加一个医学表彰会,明天上班,下山之后就不回来了,项老师和爷爷出去玩,我们就暂时不能作陪了。”
项绍元的生日会在下周六,这个星期,他本来准备带叶伯棠去江州到处玩玩,重游叶伯棠当年在江州驻防的故地。
叶津的语调平稳,声音不高,像是说给旁边的叶文翰听的,又恰恰好,整桌人都能一字不落听清楚,重音有意无意落在“医学表彰会”几个字上。
薛流:“啊对对对,我和叶津之前不是去拯救灰喉青少年了嘛,支援一线的医生都可以优先晋升,可惜哦,我和叶津都是正高了。”
叶伯棠:“哟!你外孙好优秀哟!”
项绍元:“你孙子也一样呀!”
叶津细嚼慢咽,不露痕迹地观察着叶文翰,只见叶文翰眉头只是轻微耸动,变带动得眉峰中的一竖深壑格外明显。
呵。
叶津:“大家慢慢吃,我们就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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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漱还要回去处理公司的事,也走了,并且以谈生意为借口把叶萱也带走了,但是他打电话招阿强来带老年人出街,再加上叶家随行的那些人,问题不大。
两个老的一辆车,叶文翰和周叔一辆车,向山下出发。
车里,叶文翰拿出他的智能机,“关怀版”的放大号页面出现,叶文翰在浏览器里,用食指一笔一划地写——灰喉表彰会。
搜索出来第一条就是会议直播的链接,叶文翰拿远手机,眯着眼点开。
“中医治疗外感病有充足的经验和优势,这次只是多了一个机会被大众所看见,所以,功劳不在我,在前人的智慧。”
刻板清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画面中的男人眼锋清明,干净利落,寥寥数言结束发言,毫不居功,很快把话筒递了出去。
而这个摄影师好像知道大家想看什么,就盯着这男人拍,一会儿又把镜头移过来。
周叔悄摸瞅了一眼,发现老爷在偷看少爷,摇了摇头。
叶文翰的硬汉脸上,久违地露出了慈祥的光,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他眯着眼睛看到下面一茬一茬的评论。
“啊啊啊啊我疯了!我是叶教授的事业粉!太有面了呜呜呜……”
“这男人是谁?三分钟,我要知道他的全部信息。”
“擦,还有人不知道叶教授吗?快去给我嗑!江中医双教授!”
“敲!薛教授在和叶教授咬什么耳朵啊?什么话是我们不能听的?”
“别人开表彰会,小情侣只顾自己撒糖……”
小情侣?什么意思?
叶文翰刚刚蹩起眉头,就被周叔打断思考:“我说老爷,您看少爷学都学了这么多年,也拉不回头了,您还跟他置什么气呢,您看到他这样,不也挺高兴的吗?跟他说话为什么非要那么冲呢!”
“嗨……你知道啥……”叶文翰侧了个面,用身体挡住手机,目光落回叶津那张淡然的脸上,“当医生可累了,累死累活吧,有病人还觉得你要害他,治好了是应该的,没治好,人说啥?‘好好一个人,来你医院,怎么给弄成这样了?’你说这小兔崽子,他图啥呀,好日子不过,富贵少爷不当,要去当医生,我真是想起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他要是被人一刀捅了,我我我……”
叶文翰一掌拍在自己大腿上,没说下去。
周叔欲言又止,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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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晚上,项绍元的寿宴,江州中医界排得上号的人基本上都来了。介于女婿薛立辉的原因,不少上层圈子的人也来了。
为了方便项绍元回去休息,场馆定在格勒山上一处旧址改建的酒店里。因为历史原因,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格勒山上很繁华,那些极具民国特色的灰墙建筑保留到了现代,别有风情。
宴会上觥筹交错,司仪把项老哄得很开心,一会儿孙子敬茶,一会儿女儿送花,俏皮话一段接着一段。
敬完茶下来的薛流,找到了角落里的叶津,薛流见叶津一个人啜着香槟,便问他:“宝,你是不是不习惯这种场合啊。”
叶津摇摇头:“还好,小时候也常有。”
“嗨,都是借个由头搞人脉,咱们换个地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