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炎亭收起手机,冲他微笑:“没事,宋总好不容易抽出时间赏脸吃饭,已经很给我面子了。”
宋译挑眉,但他自知理亏,低声道:“对不住,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骆炎亭本来是想开个玩笑,宋译有多忙他这几个月再清楚不过了,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却没想到对方当了真。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忍着想揉他的脑袋的冲动,笑说:“开玩笑啦,没有真的怪你。点菜吧,这家店我朋友说味道不错。”
菜上得很快,用餐的间隙里,宋译偷偷瞄着对面的人,却不小心被骆炎亭捕捉到了视线。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
骆炎亭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宋译感觉自己的脸颊逐渐升温,连忙岔开话题。
“好好最近怎么样了?”
他努力想找一下正常的话题去聊,却发现俩人之间除了工作和bdsm,就没什么再好聊的了。他逐渐开始明白了骆炎亭在电话里说的那番话的意思。
“你离开那几天他有些暴躁,现在好些了,还学会了后空翻。”
“后空翻?”
骆炎亭看着宋译眨巴的眼睛,觉得让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听懂“我家猫会后空翻”这个梗,是有那么点高要求。
骆炎亭说:“意思就是他想你了。”
宋译放下碗筷,犹豫了一会,说:“那我能去看看他吗?”
这话里有话。
有谁是真的想看会翻后空翻的猫呢?愿者上钩,宋译就是上钩的那个。
可是现在,钓鱼的人却还不想收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稍微有些压抑和尴尬。
等待对方答复的时间里,宋译用纸巾擦了擦嘴角以宣告他已经吃饱喝足。
“宋译。”
“……嗯?”
“你逃过单吗?”
宋译错愕地抬起头,却看见骆炎亭扬起的嘴角。
“?”
“也不完全是逃单。”
骆炎亭笑,从钱夹里找出几张红色的毛爷爷,塞在了空无一物的餐碟下边。
他甚至不给宋译反应的时间,牵住了他的手:“随身物品都拿上了吧?”
“什、等等……”
“我数三个数。”
“三。”
“二。”
“一,跑!”
骆炎亭在前,宋译在后,两只手紧紧握着彼此,手心微微被汗水打湿。他们跑出了餐厅,短短的几秒钟里有食客侧目、有才反应过来的员工的惊呼;起身的时候侧腰撞到了桌角隐隐作痛,在店门口和排队的人撞了满怀也来不及说抱歉。
有人在后边追着他们,嘴里喊着什么,宋译听不清。
飙升的肾上腺素在血液里奏着狂想曲,四周喧嚣声和路边的霓虹灯连成一片,聚成汪洋。
他们跑得飞快,快到甩掉了身后的人,快到看不清周围一切。
骆炎亭回头,正巧撞上宋译的目光,他们相视一笑。
仿佛是小溪里安静流淌的水珠忽然坠下万丈悬崖,此时此刻,宋译感到自己是真正活着的。
*
骆炎亭带他拐了两个弯,来到停车场。
“上车!”
宋译把随身物品丢在后座,上车、系安全带,动作行云流水。骆炎亭以最快速度发动了轿车,“呼——”一声,车子绝尘而去。
大脑还来不及处理刚才发生的一切,宋译靠在车门上喘息。
“爽吗?”骆炎亭开着车,问。
宋译笑:“爽死了。”
“现在想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