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向来浅眠,在简辞脚尖碰到他的瞬间他就醒了。
他的下意识动作干脆又利落,直接就攥住简辞的脚踝,将他一同拽了下去!
简辞猝不及防摔在祁修景怀里,结结实实把祁修景砸的闷哼一声。
不知祁修景有意还是无意,竟双手护住简辞,丝毫没摔着他。
两人连着被子在地上滚作一团,简辞连忙想起身,却发觉不太对劲,好像浑身都是软的。尤其是某处的感觉——像是昨晚做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事。
腰使不上劲,简辞越是挣扎越是被被子紧紧裹住,他这么一动,场面愈发暧昧。
简辞:“……”
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动了。
祁修景只是异常安静,一动不动仰面躺在地上。
但简辞仔细看去,却发现他那双向来无波无澜的黑眸中,此刻写满了惊诧与难以置信。
目光带着灼灼温度,仿佛要以眼神钉穿简辞似的。
简辞被这目光盯的一愣,显然从没见过祁修景露出这样的神情。
不过无论如何,秉着事事不认输的原则,狠狠瞪视回去再说。
——等等,他为什么能看到我?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简辞试探性伸出一根手指,在祁修景面前晃了晃。
祁修景却突然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如梦初醒般终于回神。
刚睡醒的低哑嗓音仿佛有温柔的错觉,又似乎是什么难以分辨的情绪:“阿辞,我……”
简辞不可思议眨眨眼。
他向来只能看到祁修景的冷脸、冷漠直呼全名甚至省去名字,而从没被这样叫过。
被悦耳的低音炮震得酥麻的滋味还没攀上心头,死后所见画面就电光石火之间浮现于脑海。
简辞心一沉,祁修景这是睡迷糊了吧,在叫“他”?
“放手!”简辞毫不客气一抽手。
正说着,桌上的手机响起,竟然是三年前设置的铃声?
这曲子是简辞当年兴高采烈为自己婚礼所创作的,他断然不会记错。
一切都太匪夷所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辞起身接电话,听筒中传来他的便宜经纪人贾原哲的声音:“简辞!你知道月底的京城国际电影节吧?我——”
电影节。
简辞没有继续听下去。他上辈子听过这拱火的话,更对让他栽了大跟头、陷入舆论旋涡的电影节印象深刻。
真相赫然摆在眼前,简辞瞪大眼睛——
他竟然回到了与祁修景结婚的第一天?!
家破人亡的种种变故让简辞的接受力变得相当强,他愣神片刻,就迅速接受了重生的事。
只是祁修景仍躺在地上,罕见露出失神放空的一面,直直盯着简辞,像是梦还没醒似的。
祁修景颈间露出深棕色编织绳与吊坠——是那只憨态可掬又活灵活现的玉石小狐狸。
简辞低头凝视它,片刻后忽然冷笑起来。
靠。这狗男人竟早在两人结婚时就已经心有所属了,可惜自己上辈子闭目塞听,从没敢想过这可能性。
大概是老天垂怜,给他重来的机会让他回到这时间点,让他在第一天悬崖勒马、及时止损。
简辞冷冷道:“祁修景,咱们离婚吧。”
他上辈子最怕这话,但此刻主动说出,却只骤然觉得如释重负。
横竖是相看两相厌,祁修景心里又已经有别人了。
本以为这家伙会淡漠说句“好”,又或许会愉悦于死缠烂打的黏人精终于放手。
但实际上,祁修景闻言脸色忽然一变。
他的眸中交融着复杂难懂的情绪,无言许久后,他哑声问:“……为什么?”
简辞挑眉看着他,也想反问一句“为什么”。
但看到那刺眼的吊坠,简辞心灰意冷,懒于再多说什么,更不想知道祁修景这是怎么了,表现如此反常诡异。
简辞随意一摊手,漫不经心笑道:
“不为什么。就是昨晚试睡之后感觉咱不合适——你的活儿太烂,小爷我要退货。”
作者有话要说:
阿辞:活儿太差了,退货!
祁某人:试用一次,终生不退(冷漠摊手.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