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景摸摸索索转过身来,毕竟完全“看不见”,在水声的干扰下听不清简辞的位置,转到侧对着简辞的位置就停下了动作。
不仅是为了更好的装瞎,更是因为这也是祁修景根本就不敢再去看简辞了。
在水雾氤氲、热而暧昧的狭小空间内,两人浑身一丝都不挂的近乎紧靠在一起,更何况他不仅看着这画面,更被简辞有意无意挑弄摸索过。
简辞忽然疑惑问:“嗯?你很热吗?”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发现祁修景原本冷白的肌肤居然发红了,耳朵也是红的,甚至就连脖颈上的青蓝色血管都比平时更为突出明显。
他的呼吸有些重而急促,就好像在忍着什么又像是遮盖着什么似的,半侧着身体没有面对简辞。
简辞上前一步:“祁修景?你怎么——啊!”
在家里习惯光着脚洗澡,这里的地面太滑,依旧光着脚本就不稳,再加上刚刚揩油的紧张感仍在,简辞趔趄着往前一栽,直直冲着祁修景扑去!
我靠,完蛋了。
一瞬间,简辞的心中只剩下这一个想法了,说好了陪着祁修景一起洗澡是为了防止他摔倒,结果自己即将要把他一起撞倒了。
祁修景的瞳孔骤然一缩,继而动作迅速无比地转身正对简辞,稳稳托住了他。
就在刚刚,简辞还在绞尽脑汁寻找对某人进行揩油计划的合理借口,万万没想到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趴在祁修景怀里了。
脸埋在祁修景胸前,嘴唇好像确实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
简辞的耳朵也开始变红,他正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忽然发现什么更尴尬的触碰顶在了他身上。
“你,”简辞目瞪口呆低头,“你怎么就、就突然——”
因为某彻底立起的东西过于显眼,他完全没意识到祁修景刚刚突然转身的动作是不是敏捷过分了。
祁修景深吸一口气,嗓音沉哑道:“洗完了么?阿辞,你先回去。”
简辞不得不再次在心底怒斥这空间怎么能这样小,两人这样挨在一起、再加上祁修景现在的样子。
他闻言连忙跳起身:“好!我走了!”
想了想,却又觉得不对:“祁修景,你自己可以吗?你这也看不见……”
祁修景无奈:“那你帮我?”
“不!”
第一次帮他就直接累的手腕抽筋的体验实在太可怕了,简辞斩钉截铁拒绝。
并且忍不住心想,一定要让祁修景还回来一次,不然这事可不能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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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修景从浴室里出来时,简辞已经抱着他的乖乖猫儿子睡着了,一人一猫都乖乖蜷缩在被窝里,睡得相当不设防的香甜。
简辞关灯之后专门给祁修景留了一盏夜灯,显然是默认了两人是睡在一起的。
祁修景坐在床边静静看着简辞,半晌后忍不住露出满足的笑意。
这是他恢复记忆后第一次看简辞。
真正的、有温度的简辞。他用手捏了捏简辞的脸,后者立即哼哼着往被窝里缩了缩。
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幻象,不再是明知是假的却还非要让自己相信那就是真的的虚影。
祁修景坐在一旁看了太久,简辞终于迷迷糊糊睁开眼。
他半睡半醒之间看到祁修景坐在床边,眉眼含笑看着他,于是说梦话似的含糊道:“景哥,陪我睡好不好?”
祁修景抿唇,这一次他认真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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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逐渐熟悉了环境,胆大了起来,开始在病房里撒欢似的扑腾,叼着简辞的裤脚试图拉着他一起玩。
简辞正专心致志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那沉得要命的24k纯金搓衣板:“糯米糕,不要妨碍爸爸工作,一边玩去。”
因为是在吃糯米糕的时候发现的它,又看它白白嫩嫩的样子确实很像好吃的糯米糕,干脆就定了这名字。
祁修景看着简辞难得安静专心的样子垂眸,装瞎先佯装不知情叫了一句“阿辞?”。
然后明知故问道:“你在干什么?”
简辞已经习惯他这样复读机似的确认自己还在身边的行为了,懒洋洋嗯了一声,如实道:“我在雕刻你的搓衣板,给你刻个名字盖个戳。”
这样等到这个不可一世的狗男人恢复记忆后,就可以更仔细的看清楚这是“祁修景专用”的了。
不仅拉满仇恨值,而且毕竟上面写了他名字,让他别以牙还牙的逼迫简辞试试这玩意。
祁修景在经历了拆开这搓衣板的社死之后已经彻底麻木,任由简辞摆弄。
他不知道简辞打的小算盘,甚至还提议道:“可以把你名字也加上去么。”
简辞闻言瞬间警惕:“你干什么?难道让我也跪,咱俩轮流跪?”
“不是,我把它送给你了……我跪。”
他说这话时偏偏是一本正经的,丝毫不像是开玩笑。
越是这样就越是违和感十足,尤其是他还顶着这样一张疏冷矜傲的脸,说出的话却实在让简辞目瞪口呆又想笑。
——等着吧,等你恢复记忆之后肯定会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