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于经商、早就接手简氏集团的简誉归分到的的公司,而简辞这个小笨蛋分到的是现金与资产。
但财产还没真正划分,简氏集团非常意外的资金链断裂。
简辞并不懂公司经营,他尚且沉浸在双亲突然去世的浑浑噩噩中,只听明白“公司需要钱”。
他的心中依旧是一家人、是不分彼此的,简小少爷天真而不设防地直接任由简誉归操作着从遗产划分角度上来说,应该属于他的资产。
但仍旧还是不够。
父母去世、父母留下的公司也没守得住,即使简辞已经无数次低三下四的求人、以自己的名义欠下无数的钱,简氏集团还是没起死回生。
他不知道窟窿有多大,但只知道他哥哥一直说不够。
而祁修景则始终冷眼旁观,不仅阻止他去借钱、甚至态度仿佛要毁了简氏集团。
现在想来,一切都变得耐人寻味了。
最重要的是,无论是外界的传言、还是梦中祁修景的呢喃,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说简辞是因为欠下高额债务最终跳海自杀的。
不对,我从来也没自杀过。
简辞攥拳捏紧那两枚针孔摄像头,竟然到最后还要斩草除根,究竟有多么恨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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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四合。
眼看着即将要过年了,京城里的人似乎少了很多,也安静了很多。
糯米糕自从跳进面粉里于是遭到了洗澡的“惩罚”之后,整只猫变得乖多了。
简辞走来走去那玻璃杯接着热水,又给暖宝宝充着电,它就也小跟屁虫似的傻傻跟着,黏人的要命。
简辞忙活完,把热水放在桌上,又把热水袋塞在祁修景怀里,紧张道:
“我摸着你好像胃痉挛了,要不叫医生来打一针吧,你这样疼着也不是办法。”
祁修景下午和欧洲那边的财团代表谈合同时,大概是下车时冷风受了凉,一回家那脸色白的吓了简辞一跳。
一旦胃痉挛起来,祁修景疼的近乎说不出话,半天才艰难道:“没事,吃点药就好了。”
大概是因为重生总要付出代价,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完全读档重来,而是还保留了上辈子死亡造成的部分损伤。
他昏沉中隐约知道自己死于药物中毒引起的心脏病发作,于是刚重生就突然再次发病,所以在简辞眼中才像是莫名其妙偏离了上辈子的轨迹。
紧接着就是MECT造成的记忆丧失也被扩大,昏迷过后彻底失忆,许久后才恢复。
当然,过量药物最先伤害的大概的确是胃部,祁修景隐约记得昏沉中自己连着吐了几口血,大概是折腾得胃出血了吧。
当时只觉得横竖要死了无所谓了,没想到造作过后总归要还。
糯米糕见简辞坐在床边伸手给祁修景暖着胃,于是也乖乖趴在旁边,不去打扰简辞刚帮他认的“干爸爸”。
简辞擦了擦祁修景额头的冷汗:“你药呢,我去给你拿。”
祁修景已经疼得近乎茫然了,有问必答道:“在书房抽屉里。”
直到简辞“嗯”了一声起身去拿,祁修景才倏忽意识到不对。
那抽屉里还有别的药。
他想编个理由叫简辞回来,但刚一开口就不由自主疼得闷哼一声。
祁修景艰难坐起身,胃疼时低血压的症状再次出现,他刚扶着墙艰难迈了一步就踉跄着险些栽倒,眼前一阵阵发黑。
简辞没怎么进过祁修景的书房,拉开右手边第一个抽屉,依旧是那些维生素。
于是他又去拉第二个,这里面只有一个药瓶,标签被故意撕去了,不知道是什么药了。
第三个抽屉里没有东西,简辞于是死马当活马医,随手拧开了那个被撕去标签的药瓶。
下一秒,他就怔住了,整个人呆傻在原地,瞪大眼睛盯着那瓶药。
天蓝色的药片,相当罕见的漂亮颜色,艳丽又好看。
但也同样可以非常致命。
在他的梦中,祁修景一把一把面无表情吞下去的药,和这个长得一模一样。
虚浮不稳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祁修景脸色煞白,与拿着药瓶的简辞面面相觑。
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幸好,幸好提前把标签撕了,简辞不会认识这是什么。
他正想着,却忽然见简辞的情绪仿佛突然剧烈起伏,甚至眼眶都发红了。
简辞紧紧攥着这瓶最终让祁修景停止呼吸的药,颤声问:“祁修景,这是什么药?”
其实在看到它巧合与梦境重合的一瞬间,简辞已经几乎明白了,那些从来都不是梦,而可能就是上辈子自己死后发生的事情。
祁修景张张嘴,斟酌着是说谎搪塞还是用胃疼岔开话题。
但眼看着简辞眼泪已经快掉下来了,他最终什么都没做,就站在原地。
简辞咬着嘴唇,此刻祁修景脸色煞白、借力倚着墙才站稳的样子仿佛与梦中那时刻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