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终于离开大众视线,简辞松了口气,一路跑过去,急切寻找着方才看到的身影。
刚跑到拐角,就与一人撞了个满怀,头顶传来久违的的声音:
“跑什么呢阿辞?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也不稳重。”
“哥!你怎么来了!”简辞兴奋大叫,“你不是下周才能回来吗!”
说着,直接狠狠给了他一个巨大而十分用力的拥抱,似乎在确认这不是做梦。
简誉归一愣:“这才几天没见,小没良心的,以前我出差半个月,你都一点不想你哥呢。”
两人看似只是几天没见,但实际上对于简辞来说,两人竟是阔别了足足一整年之久。
简家一夕败落时,简家长子忽然不知所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时流言都说,简誉归是为了躲避破产后的高额债务,逃匿去了国外。
但简辞不信,他大哥不是个这样的人。
简辞那张扬骄纵少爷脾气,一半是被父母给宠的,另一半则是从小到大以来,他哥对他的百依百顺与仔细庇护。
简誉归疑惑笑道:“阿辞,你今天到底到底怎么了?该不会是被谁欺负了吧?”
简辞依旧拽着他不松手,闷闷道:“怕你又不见了呗。”
对于前世陷入绝境的简辞来说,唯一能期盼的希望只有简誉归能奇迹般出现,代替离世的父母,再次扛起塌下来的天。
所以他不敢去设想当时的另一种传言——有人说,简誉归其实已经被人害死在了某处。
简誉归将手中的盒子递给简辞,笑容中有些歉疚遗憾:
“对不起,哥哥太忙了。缺席了阿辞婚礼,给你买了礼物赔罪。”
简辞见有礼物,顿时眼前一亮,笑容灿烂拿起来就开始拆:
“没事,哥你可以参加我下次婚礼!”
说到底,这事还得怪祁修景这个王八蛋,脑子一热说结婚就结婚。
婚礼看似豪华却实则匆忙无比,正将生意谈到关键时刻的简誉归根本没来得及赶回来,这么重要的大事已经结束了。
幸好他没赶回来,不然就得亲眼见证祁修景有多敷衍,竟然当众把婚戒错戴在了简辞的中指上。
气的简父当时差点要冲上去、不许他俩结婚了。
简誉归不赞同皱眉,揉了揉简辞的脑袋:“又胡说,婚礼哪能有下次?”
“离婚了不就有了?”简辞道,“明年之内,我保准——”
话未说完,端着一盘酒杯的服务生路过,开口道:“祁先生好。”
简辞一愣,转头看去,见祁修景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此时正目光沉沉,盯着简誉归揉着简辞脑袋的手。
简誉归对两人的认识还停留在祁修景失忆之前的阶段。
见祁修景神色不善似有愠怒,立即下意识护在简辞前面,继而大方笑道:“祁先生,没赶上你和阿辞的喜酒,现在我敬你们一杯。”
简辞茫然站在原地没动,走神地想着要不要把祁修景现在的状况告诉他哥。
但他站起简誉归身后的动作,显然让祁修景的脸色更差了。
本着为弟弟的婚姻幸福考虑,简誉归当然不打算现在和弟夫打一架。
他只笑着打圆场,接过服务生托盘中的红酒。
大概是想到了简辞的糟糕酒品和酒量,又叫服务生去换了一杯果汁。
但就在服务生将红酒与果汁端来时,祁修景已然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简辞没来得及动作,紧接着又拿起他的果汁喝完。
简辞:……???
至于吗,就为了不让我和我亲哥碰杯?我哥又没惹你,干什么突然这么凶?
祁修景冷冷道:“你最好注意界限,别动手动脚。”
简誉归闻言一怔,紧接着登时怒火中烧——
我弟弟是高攀你了没错,但又不是卖给你,更不是成了独属于你的玩物、亲友社交通通切断。
他怒道:“祁先生,如果这就算动手动脚的话,那您动的确实没我多。”
祁修景当即面色一凛,那可怕的眼神,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他这是被戴了绿帽子。
我靠!简辞突然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了,祁修景现在失忆了,他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面前的是谁?!
“等等!祁修景!这是……”
两人以前是相互见过的,现在再次介绍的话,势必会让他哥知道祁修景失忆的事。
简辞张张嘴,又闭上了,转而直接上前拉住祁修景的领带,迅速把他拖走。
再留这个乱吃飞醋的傻子多呆一刻,搞不好还会语出惊人说些什么出来。
.
祁修景这次是真生气了,上车后始终一言不发,吓得司机看都不敢往后看了。
简辞歪头盯着他,虽然画面可怕,但这副酸溜溜生气的样子实在太搞笑了,和只凶恶委屈的大狗似的。
当作精努力了这么多天都没能激怒他,万万想不到居然这小小乌龙就把他气成这样了
简辞转过头去不看他了,免得憋不住笑出声来。
“他是谁?”祁修景沉声问。
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躁动和烦闷,眼前满是方才两人亲昵的画面。
祁修景深吸气,试图平复这莫名失控的情绪,他打开车窗,但即便深秋的冷风迎面扫过,浑身的血液却依旧如热浪翻涌。
简辞忍着笑,冷哼一声道:“关你屁事?”
合格的小作精,当然要即便给人戴了绿帽子,还得一副理直气壮、你能奈我何的恃宠而骄的模样。
见祁修景不吭声了,简辞心想逗逗就差不多了。
万一真把某人气犯病了就不好了。
正要实话实说开口解释,忽然感觉身后的人靠拢了过来!
祁修景的手臂撑挡住车门,简辞瞬间被逼入狭窄的车角动弹不得,不得不转头与他近距离对视。
两人目光相接,简辞登时愣住,竟从他向来不起波澜的眸中,读出了犹如困兽般的压抑野性与暴戾。
祁修景的嗓音已然变了,低哑而仿佛带着危险的意味,一字一顿问:“他、是、谁?”
“靠!你他妈想干什么!”
老天爷,他要是敢动手家暴的话,就算我打不赢,也一定要往死里揍他!
简辞想着,拳头已然默默攥紧,瞪大眼睛警惕又紧张地盯着祁修景,不明白向来对情绪拥有极强掌控力的某人怎么至于失控成这样。
两人正对峙,简辞忽然感觉到某种隐秘而微妙的触感。
他被硌的一愣。这感觉……他这是举旗了?!
“祁修景!你他妈流氓啊!把你的狗爪子抬起来!放开我!”
羞耻与暧昧的滋味登时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简辞连声道:“那是我哥!同父同母的亲哥,你放开我啊妈的傻逼!”
祁修景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听到。
他的目光依旧如注视猎物一般,喘息声逐渐加重,浑身的热意令简辞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
简辞忽然觉得不对了:“你、你是不是吃了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