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伸头看了半天,也没从不远处的小吃摊看到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子。
倒是看见个同样好看的小伙子,正一边吃着糯米糕,一边蹲在地上往绿化带里探头探脑,睁大眼睛似乎在寻找什么。
片刻后,小男生朝这边挥了挥手。
老人家这才意识到不远处穿着相同、魁梧高大看着就吓人的壮汉们,似乎就是电视里演的那样,有钱人的“保镖”。
一个保镖上前接住简辞手里的刨冰、奶茶、煎饼等一系列小吃,然后眼看着简辞直接趴在地上,把头伸进了绿化带。
保镖:???
简辞又道:“你们带手电了吗?帮我照照。”
另一个保镖赶紧拿出手机给他照着:“简少爷,您这是找什么呢?我帮您吧。”
简辞的手已经伸进绿化带了,片刻后眼前一亮,惊喜道:“抓住了!”
一只巴掌大的小毛球被他拎了出来,此刻正摊在他的手上恐惧卷成一小团瑟瑟发着抖。
定睛一看,是一只小白猫,唯有尾巴尖和四只小爪子是黑色的,乍一看像是戴着黑色手套似的,优雅又好笑。
它闭着眼睛拼命蜷缩着,简辞小心翼翼轻捏它的小爪子,它有气无力地“喵”了一声,听着又奶凶又无助。
天气已经非常冷了,这种小奶猫是很难熬过这样的冬天的。
简辞眼看着小猫软趴趴睁开眼睛,深蓝色眼睛警惕看着他,眼神居然还挺精神。
他其实一直想养一只小猫。
但小时候他爹在家里养了Amber这只大傻狗,还是特别二特别爱用独特方式和猫“玩”的那种。
简辞连续几次看见它张开大嘴一口含住猫头的惊悚瞬间,虽然它摇晃的尾巴看起来并没有敌意,但小猫却无一例外次次被它吓得魂飞魄散。
总之家里不适合养猫,简辞小朋友含泪把小奶猫送给贺捷瑞的时候,恨不得跳起来咬住Amber的大头。
后来搬去了祁修景家,他也不敢提想养猫的事。
毕竟自己的到来都不受到欢迎,自然不会有人欢迎一只猫,尤其是祁修景这样的洁癖,说不定根本就不能忍受一根猫毛落在他身上。
后来终于没忍住,小心翼翼地问:“景哥,我可以养只猫吗?我保证不让它打扰你,我——”
剩下的话没说出口,祁修景面无表情看着它,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仿佛在沉默反问“你觉得呢?”
“你们三个把祁修景送回去,”简辞抱着小猫安排道,“你帮我拿着零食,你会开车吗?去开车,咱找找宠物医院。”
这次简辞坚定了要养猫的念头,要是祁修景受不了就滚蛋。
宠物医院离着不算太远,简辞坐在椅子上伸头等待,许久后,医生终于把小猫抱了回来。
“很幸运的小家伙,”医生评价道,“站不起来纯粹是因为太小了饿的,难得没有生病也没有受伤,非常健康。”
简辞一听,顿时高兴了,接过医生手中没有针头的注射器,亲自喂它喝奶。
小猫已经暖和过来了,不再继续发抖,医生顺手把它洗干净又烘干。
而且因为方才喝过一点奶,此刻精神了不少,两只肉垫粉红的小爪子一齐抱住它的奶瓶,粉嫩的小舌头迅速舔来舔去,吃的比谁都欢实。
简辞一边喂一边再次确认:“所有体检项目都做了?真的没问题?”
大部分猫的传染病都是不感染人的,简辞不怕它生病,但祁修景身体不好,免疫力又弱。他随便往回捡小动物,怕祁修景会跟着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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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修景坐在病房内的餐桌前,语气微冷明显有怒意:“所以你要先喂它?”
简辞莫名其妙:“才四点都不到,你也饿了啊?”
祁修景沉默抿唇,气都已经气饱了。
他站在街上正等待着简辞,结果就被告知简辞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小猫来,现在已经带小猫走了。
整整四个小时,他有四个小时没能看到简辞,如果不是得知还有两个保镖跟着他,他几乎要坐不住,立刻出去找人了。
而更让人愤怒的是,简辞回来之后就开始走来走去的置办小猫用的东西,给小猫垫窝热奶。
那小东西大概是太小,认准了简辞之后就不肯从他手上下来,一放下就喵喵喵的发抖,简辞对这甜蜜负担万分惊喜,居然真抱着它不松手。
“才四点你就要吃饭啊,”简辞莫名其妙,“来点下午茶也行,你想吃什么?等等啊,我先喂猫一会再说。”
祁修景深吸一口气。
片刻后,他缓缓靠着病床慢慢躺下,声音低弱微哑道:“阿辞,我头晕,胃也有点疼。”
简辞正趁着小猫喝奶的工夫捏它的小爪爪,听祁修景这么说,顿时愣了一下,把猫放下,上前去看他。
祁修景蹙眉闭着眼睛不动,两条长腿微微蜷缩,手无力搭在胃部。
他感觉到简辞大步上前,温热柔软的手先摸了摸他额头的温度,然后又焦急而细心地去摸了摸他的手,确认他的手心是不是凉的。
祁修景不动,任由简辞摸索。
简辞不在身边的一下午,他的情绪一直无法抑制的焦虑,眼睛看不见时更容易胡思乱想。
上辈子父母离世的恐怖景象和得知简辞自杀的双重精神创伤随着失忆暂且消失,又随着记忆的恢复逐渐再次有反复的迹象。
在祁修景发现自己精神状况又开始不对之后,已经不动声色问苏医生开过药。
所以他并不怕装病被发现后穿帮,其一是因为胃病是情绪病,焦虑心情之下本就一阵阵胃疼。
其二是他发觉自己情绪不正常失控之后就吃了药,那药对胃黏膜刺激不小,情绪虽然平复了,但胃疼得更是不消停了。
当然,这里面显然七分真之外还是有三分假的,简辞见祁修景突然不舒服,顾不上别的了,连忙让他躺好,仔细帮他揉着胃。
祁修景抿唇,小心翼翼道:“阿辞,能来陪我躺一会吗?”
“我还得去喂猫呢。”
“它可以自己吃,护工也可以照顾它,”祁修景虚弱道,“我有点冷。”
简辞最吃这一套,最见不得美人生病遭罪,闻言果然钻上床来。
祁修景确实浑身冰凉,但他一向体温比一般人低,简辞骂道:“狗男人,你该不会连一只小猫的醋都要吃吧?真难受没骗我?”
祁修景半真半假闷哼了一声,转身把简辞搂在怀里,脸贴在简辞的后颈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清爽果香。
冬天天黑的早,因为没人去开灯,房间内昏暗非常,十分适合睡觉。
简辞打了个哈欠,知道祁修景胃疼的时候一口晚饭都不能吃,不然会吐,而自己吃了一下午小吃,早就饱了。
很好,非常适合睡觉。
那小猫自己喝完奶,喵了几声也没人回应。
于是它瑟瑟发抖闻着味道从病房的客厅钻进房间,毛绒绒的小短腿有着惊人的弹跳力,猛得跳上了床。
它拱进简辞的怀里呼呼大睡,简辞还被祁修景搂着,看起来活像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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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修景只是一时生气,倒也不至于真和只猫过不去,顶多偶尔酸溜溜撒撒娇。
简辞刚给小猫洗干净、迅速烘干免得着凉,就听祁修景忽然道:“阿辞,我想洗澡。”
“嗯?”简辞歪头,“我给你打湿了毛巾擦擦?”
祁修景身上有伤,那么严重的前后贯穿伤,加上凝血障碍让他的伤口比一般人愈合慢,感染了绝对能要他半条命。
祁修景又洁癖得很,不洗澡的话浑身难受,觉都睡不着。
刚恢复记忆时他脸皮很薄,简辞想帮他擦擦身上他都不让,非要自己在浴室里艰难擦身,然后穿好衣服,简辞帮他洗洗头。
远远不像现在这样,为爱学会各种心机技巧,逐渐会装可怜。
简辞道:“洗澡?你这伤……”
伤口是好了不少,但人还是瞎的啊,瞎子洗澡万一摔出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病房里有独立卫生间,虽然还做了干湿分离,但只能淋浴没有浴缸。
“你和我一起洗。”
“不!”简辞斩钉截铁道,“你算是我什么人啊,那你不就看光我——”
哦对,瞎子看不见。
简辞再三确认,眼看着祁修景自己一个人摸摸索索险些撞在卫生间的玻璃上,确实是真看不见,这才放心脱了衣服。
干湿分离区不大,两人都脱得一|丝|不挂、不得不挨在一起,十分暧昧又羞耻。
当水珠顺着祁修景的发梢与锁骨一路淌下来,划过他肌肉线条分明的腰腹,然后再往下看到……
大概是水温有些热,简辞的脸愈发红得发烫,不敢看,却又忍不住想看。
两人虽然保持暖床关系,但重生后其实一次都没做过,就连看清祁修景的身体的次数也只有他被下了药那一次。
当时简辞正曲线救国拯救自己不被爆炒,专心手艺工作,根本就没有看清。
祁修景的健身锻炼和工作一样是放在日程安排上去执行的,身材一直保持地非常好非常适度,有削薄肌肉但不夸张,充满了美感,即使住院修养一段时间,现在也依旧好看。
简辞越看越脸红。
好在祁修景看不到他,趁着祁修景看不到,他肆无忌惮低下头,看着水珠流淌的过程。
然后不得不收回自己重生那天对祁修景的恶劣评价。
其实当时只是为了气死祁修景而已,这样优秀的“工作工具”,当然不是真的活儿太差,相反,其实还挺……
简辞越靠越近。
祁修景能感觉到简辞的气息在逐渐靠近他,但他眼前一片漆黑,并不知道简辞究竟在做什么。
热水流淌下来,祁修景下意识伸手擦了擦脸,忽然感觉眼前一亮。
他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又闭上眼睛转了转眼睛,重新睁开。
眼前是一片模糊重影,天旋地转许久,然后逐渐变得清晰。
他能看见了。
祁修景张张嘴,刚要把这好消息告诉简辞,却忽然发现简辞正贴在他身旁,肆无忌惮地低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笑容非常不怀好意。
小狐狸尾巴仿佛竖了起来,耳朵在不断摇摆。
简辞眨眨眼睛,先飞快看了一眼祁修景,见他依旧面无表情看着前方,这才放下心来,鬼鬼祟祟伸出手,迅速摸了一下他的腹肌!
简辞迅速缩回手:“哎,不小心碰到你了。狗男人,都怪你非要和我一起洗,挤死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正经,和脸上小色魔似的笑容完全不沾边。
祁修景:“…………”
他的嘴角抽了抽,简辞只顾着管理声音,并没有注重放飞自我的表情,画面一时间非常扭曲。
作者有话要说:
祁总:我什么都没看见(即将被灭口版)
简小辞:rua猫rua狗不也一样是rua?rua人爱好不也是爱好?(理不直气也壮)
抱歉宝贝们,昨天实在赶不上了就请假啦,评论区掉落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