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跑路(1 / 2)

第44章 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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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余生的紧张和亲手结束一条生命的恐惧让简辞脑子一片空白。

一开口, 竟然就不慎把仔细隐藏许久的“重生”的事给说了出来,自己把自己给扒得连底裤都不剩,连死因都说出了。

但还没等简辞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就震惊发现祁修景不仅也跟着说漏了, 甚至暴露得比他还严重。

“祁修景……”简辞震悚问, “你刚刚说什么?你怎么知道跳海的事?”

一个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的人,现在居然能对答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 这画面无异于哑巴突然说相声, 聋子突然指挥音乐。

——不是还没恢复记忆吗?

——现在看来是不但恢复了记忆,而且竟然也是和他一样重生的。

祁修景的脸色倏忽一变。面对简辞灼热而震惊的目光, 他张了张嘴, 却半天也一句话都没说得出。

狡辩失败,沉默就像是默认了。

简辞彻底回神,此刻连刚刚杀人的恐惧都暂时消散了大半, 愤怒推了他一把, 试图从他搂紧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祁修景!你他妈还想藏到什么时候!”

大概是因为失血, 加上被简辞识破的惊慌情绪激烈翻涌, 祁修景登时一阵头晕目眩。

他想抱住简辞、不让他从自己怀里离开,但眼前模糊已经没有力气。于是下一秒, 他当机立断, 直接放任自己倒在了简辞身上。

简辞正推他, 却忽然感觉祁修景的手一松, 紧接着垂头靠在了他肩膀上。

“你又要干嘛!……等等, 祁修景?祁修景你怎么了?”

简辞摸到一手黏腻温热,他忽然意识到祁修景受了伤、而且手臂上的伤口依旧不断有源源不断的血冒出。

祁修景脸色苍白, 任由简辞叫他却依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简辞随即慌了:“我先不问你了, 你、你别装了!祁修景……景哥, 景哥你醒醒好不好,你别吓我……”

救护车上。祁修景知道简辞的手一直紧紧拉着他的手没有松开,温热而令人安心的感觉。

其实还能再撑一会、没到不省人事的程度,只是睁开眼睛亦或是开口说话都非常费力,眩晕感一重接着一重。

放在平时他可能还会硬撑着陪着简辞,直到撑不住了彻底昏迷为止,但他现在实在不敢面对简辞,只好半真半假闭眼躺着。

怎么办……他的小狐狸生气了……

万一简辞还是要离开怎么办?真的没有补救措施或者搪塞过去的办法了么?

祁修景昏昏沉沉想着,最终在黑暗彻底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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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辞在病房外拦住医生:“请问他怎么样了?严不严重?您看他怎么还没醒啊?”

“没事,是急性失血造成的休克,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您放心就好。”

简辞趴在病房玻璃上,又仔细看着男人无声无息躺在病床上的苍白样子,一阵密密匝匝的心疼感,但却又有些别扭。

“小辞?”母亲走过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又习惯性像对小朋友似的捏了捏他的耳垂压惊。

其实父母两人才是整场风波之中受到惊吓最大的人,毫无心理准备就被卷入了这样的风波。

他们无私给予了同样多的爱的大儿子不知何时变得面目全非,敏感卑微又扭曲的将自己与弟弟之间的任何差异都归咎于血缘。

殊不知每个人都不可能像复制粘贴一样均等,差异并非差距,只是人各有志而已。

简母的眼眶是红的,显然是哭过,简父的表情也不太好,疲惫之中仿佛一夜老了十岁。

大概是因为记忆中的懂事的孩子突然变成疯子、又亲眼目睹了他的死亡,任凭哪一对父母也难以安之若素接受。

简辞低声道:“爸、妈,我其实真的没想杀他……对不起……”

简父开口:“小兔崽子,这有什么可道歉的!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没做错什么。”

他顿了顿,又问道:“小景怎么样了?”

作为之前最反对两人结婚的简辞的人,简父现在对自己儿婿非常满意,毕竟亲眼见证了他对简辞的真心。

简辞回答:“没事,他就是失血有点多,好在没伤着要害。”

万幸父母两人虽然经历路途颠簸、又被五花大绑,但只是有些轻微擦伤,医生仔细检查确定二老没事之后,简辞才放下心来。

他想了想,开口道:“爸妈,我开车送你们回家休息吧。”

简母道:“小景还没醒,你不得在这里陪着他?让司机送我们回去就行。”

“没事没事,”简辞坚持,“我送你们回去。”

就是因为祁修景没醒,他现在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恢复记忆而且还重生过的祁修景了。

方才只顾着紧张了,现在简辞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这件事,越想越觉得要命,甚至有些庆幸祁修景昏过去了,不然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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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修景醒来时,护士正给他手臂上的伤口换药,因为好不容易才止住血,对方非常谨慎,动作很轻,但还是弄醒了他。

失血过后熟悉的眩晕恶心,他闭上眼睛缓了片刻,先前与简辞的对话重新浮现于脑海。

怎么办,这件事肯定是瞒不过去了,简辞如果问我的话我该怎么回答。

祁修景重新睁开眼睛,觉得有必要让司机把黄金搓衣板带来医院,这次不管简辞是否还心软拦着他,他都一定要跪。

但直到护士最终缠好绷带、走之前对祁修景打招呼:“祁先生,那我就先走了,如果有哪里不舒服可以按铃叫护士台。”

祁修景蹙眉,环顾四周后终于发现不对:“等等,你看见我爱人了吗?”

护士回答:“好像是……回家送他父母去了?我看简公子刚刚和简老先生老夫人一起走了,手里还拎着车钥匙。”

祁修景面无表情点头。

或许是因为的第一眼没能看到简辞,总之他的心中莫名有些不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滋味涌上心头。

——没关系,这么大的事情,他亲自送父母回去也很正常。

祁修景自我安慰。

难熬的等待时间一点点推移,祁修景几次想给简辞打电话却最终都放弃,不敢面对他。

偌大的VIP病房内只有祁修景一人孤零零坐着,被雇佣来的护工看他明显不好,已经默默和门口的保镖一起站岗而不敢进病房了。

夕阳西下,最终日光完全湮灭于地平线下。

祁修景抿唇,他意识到不对了,再也不能用“简辞可能只是想陪陪父母”为心理安慰的借口了。

一阵阵心慌让他忍着血压低的头晕坐起身,拿起手机急着拨通电话。

电话那边是一片无意义的机械音。

祁修景的脸色一片冰白,转而打电话给简辞的父母,问他们简辞哪里去了。

简母吃惊回答:“小辞不是回去了吗?他不在你那里?”

话音落下,仿佛是一枚惊天动地的到导弹,让祁修景的脑子顿时“轰!”一声巨响。

噩梦仿佛又重演了,简辞上半辈子就是这样消失,让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那天是他终于鼓足勇气想打破束缚迈出第一步,他的心中积攒了无数想说的话,在那整整一个月里越攒越多。

最后却发觉只能对着简辞冷冰冰的尸体诉说。

祁修景连忙起身下床,刚迈出第一步就因急性失血的后遗症而眼前一黑,扶住床头柜才勉强没栽倒。

恰好此时护工将饭菜送来,眼看着自己的雇主脚步虚浮踉跄的要出门,不由得震惊问:“祁先生,您这是要做什么,我帮您就行。”

祁修景摇头,沉声道:“我要出院。”

护工闻言更震惊了。

显然是想不通为什么他会这么着急,眼看着这脸色和状态也不像是能出院的样子。

但少管雇主的事情总归不会出错,这护工只敢在心里震惊一下,并不敢说出来,只能说:“祁先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还是先养好病……”

正说着,病房的门被敲了一下,保镖在门口道:“老板,徐秘书来了。”

徐觅推开门,他一看祁修景面无表情站在地上的动作,作为“御前红人”已经非常清楚老板这是又坐不住了要出院了。

“祁总,我给您把电脑和生活用品都带来了,”徐觅道,“您再住几天呗。”

祁修景看着徐觅手中的大包小包,蹙眉问:“谁让你过来的。”

这件事的社会影响相当大,警方还没来得及组织措辞通报此事,全程也是尽量没让任何人知道,徐觅又是怎么知道的?

“啊?”徐秘书被问得摸不到头脑,“不是您让我过来的?下午简少爷给我打的电话啊……他还让我给您带一份城南那粥铺的海鲜粥,说您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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