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般问,俩人对视一眼,迟砚眼底闪过一丝嫌恶无奈,而裴昱瑾则是多了几分玩味地伸出了手,“如此,便有劳牧云了。”
沈听澜在旁边目光灼灼地看着,迟砚只能是违背心意地抬手,脸还扭到了一边不去多看一眼。
嗐,这怎么还害羞了呢!
小王爷在旁边看着觉得有趣的很,这两人真是纯情的过分,也对,毕竟他俩连小手都还没拉过,难免会不好意思,情理之中,可以理解。
街市上的热闹喧嚣远远超过了沈听澜的想象,七夕这夜同除夕一样,整个上京城不设置宵禁,人们可以纵情玩乐,寻欢达旦,就连元帝都会带着洛后微服出巡,体会寻常夫妻的浪漫快乐。
街两侧的小贩卖着成双成对的小物件,多是一对又一对的璧人在摊边驻足挑选,如他们这般的三人行倒是不多见。
路上行人虽多,可裴昱瑾和迟砚一左一右地把他护在中间,却也没让人挤着他半分,街边的小游戏颇多,凡事小王爷瞧着有兴趣的,这俩人就都去参与一番,赢了不少彩头。
文有迟砚,武有裴昱瑾,他二人配合的如斯默契,甚是登对,沈听澜看了既是欣慰又有些说不上来的酸楚,他们谈起诗文时对望的眼神,那是旁人无论如何都插不进去的。
当然这是从他的角度得出的结论,也不知怎么就忽略了那里面四射的火星。
沈听澜看上了一个小食,可那小贩一转眼就不见了,迟砚见他想要知会了一声就转身去追,他都没来得及拦。
好不容易只剩他们二人了,裴昱瑾自然是不让旁人扫兴,“牧云不是小孩子,迷不了路的,殿下还有什么感兴趣的,臣带您去玩。”
少年今日笑了许多回,想来是高兴的,他高兴裴昱瑾自然也开怀,但总还想着要让他更舒心一些。
迟砚不在,没太多的舞台给裴昱瑾展现自己了,沈听澜索性摇了摇头,就跟着他这般散步,可散至拱桥的最高点时裴昱瑾停下了步伐,面向了他。
“怎么了?”沈听澜顺着他停下,回首问道。
此情此景,裴昱瑾的心头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直觉告诉他这是最好的契机,所以他选择顺从心意,“殿下,臣有句话一直未曾与您说过,今日……”
“砰砰砰”
几束烟花自河岸边拔地而起,在沉沉夜色中散落星河,极致的绚丽摄人心魂。沈听澜的目光被它吸引,不禁抬头观赏,巧的是这桥上正是最好的观赏点,他身心沉浸的看完了全程。
而这焰火显然也不是只是这一次的,这一束就像是一个开场的引燃点,此后你方唱罢我登场,持续了许多场烟花秀。
但这些光影的变换始终都没有吸引到裴相的半点目光,他的所有心神都倾注在身侧人身上,那么的专注,沉迷。
少年的侧颜掩映在明暗交织的色彩下,那份笑意是那么的鲜活,裴昱瑾多想永远都定格在这一刻,永远美好,绚烂。
可这一切终究会结束,等色彩湮灭,声音沉寂后,万事万物都恢复了原状,或许是很多人还沉浸其中没有回神,这一刻的世界是安静的。
“你想说什么?”沈听澜见识过更加震撼的烟火表演,震撼提不上,可还是为古人的智慧所折服,用最原始的方法能够呈现出这样的景象,已然是万分不易。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这一次他能顺利说出口吗
晚一点还有一更……
第72章 和离
这一次即便是被打断, 裴昱瑾也断然是不会让这个话题被轻易揭过了。
“臣想说的是……”
“嘶。”沈听澜一手撑着桥上的围栏,一手熟练地按上了心口,微微弯下了腰, 一副心疾发作的模样, 可他低下去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慌乱。
他的心脏在那一瞬间跳动的有些乱, 确实是搅扰的他不得安宁,但也并没有疼到这样的地步, 他这一动作不过是在逃避, 逃避那人目光里的灼热,逃避那人未宣之于口的某些情感。
好似只要他不听就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就可以继续活在自己编织的幻梦中。
小王爷觉得主角攻这是学坏了, 脚踏两条船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他不能一边和主角受你侬我侬,甚是般配的走剧情, 另一边还要在他这里说些有的没的。
这样不守男德, 是要被千夫所指, 万人唾骂的。
沈听澜很确信这绝对不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更没办法说那是因为裴昱瑾那双眼看狗都深情,毕竟只要跟裴相对视过的人都知道他那双常年没有温度的某人瞧人时有多冰冷。
可刚刚那对招子里的明明是如火般炽热的深情, 烫的沈听澜下意识地想要躲闪。
“殿下。”裴昱瑾这会儿已然是把那些有关情爱的想法全部都抛诸脑后, 满心满眼里都是上次林之航的那些话, 他承认他在害怕, 害怕少年的身体一再恶化, 害怕他没有办法能长长久久地留下眼前人。
但这一次沈听澜却阻止了他想要把自己横抱起来的动作,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拉扯实在是不雅, 更何况小王爷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也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
他发现自己也有不对之处, 明明一再跟那人强调要保持距离, 不能轻易搂搂抱抱,可自己却鲜少拒绝他的亲近,有时甚至是会主动跟他贴贴。
是他的错,这才让他们之间出现了一些不该有的偏差。
“本王没事,刚刚只是有些心慌,大抵是爆竹声太响,有些惊着了。”他不动声色地拂开了那人扶着他的手,往旁边退了退。
但这会儿着急上头的裴相却并没有察觉到他可以疏离的意味,反而是更近两步紧紧地贴着他,沈听澜的后背都快抵到桥柱子上了,退无可退,再退就要掉河里了。
“殿下的身体马虎不得,臣这便带您回府。”虽然他事事都纵着少年,几乎一向是少年说什么那便是什么,但在某些特定的事情上,裴相有着自己的坚持且根本就不给对方商量和拒绝的余地。
“那迟砚呢!”你那么大个老婆,说不要就不要了,拜托,你务必要分得清主次啊。
“都这时候了殿下还在想着他吗,他认得相府的路,丢不掉。”如果有人要问裴相今年做过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那一定要属同意少年一时心软将姓迟的带回府里了。
“不是我在想他,你们最近不是相处甚欢吗,我那日还在你院子里看见他给你披衣服来着。”沈听澜自认不是锯嘴葫芦,有些话还是说明白的好。
可他这话在说出口的时候好似是带了些
那日,衣服?这两个关键词串在一起,裴昱瑾想他大概是知道少年说得是什么时候了,不过那天他喝的太多了,竟是全然不知少年来过,但看这反应,多半是误会了些什么。
所以,其实他是在吃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