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的李爷爷忍不住盯着自家乖孙看了一会儿,得到了他回过来的一个疑惑的眼神。
“……”总觉得,小孙子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点变化。
祖孙俩在客厅里干坐了十多分钟。
期间电视节目的声音一直回荡在室内,伴随着李星承手机游戏的音效,气氛倒是显得不那么尴尬,可时间一点点过去,李爷爷就有点坐不下去了,在广告又一次在电视节目里笑料和节奏把握的刚刚好的时候强势插||入时,他终于率先站了起来,对李星承道:“星星,跟我来书房一趟。”
说着转身就走。
李星承抿了抿嘴唇,压住了即将翘起来的嘴角,收起手机揉了揉小梨涡的位置,若无其事地跟着爷爷往书房走。
李家的书房和杜镜装修的书房不一样,因为年代久远,到处都沉淀着历史的气息,书籍也大多是线装书,大多都是历史和诗词相关的东西,带着浓浓的墨香,宽大的梨花木桌上有一张写了一半的书法字,显然就是早上被秦鎏打断之后就一直没再写下去了,在书桌后坐下,他看着一脸乖巧地跟进来,顺手还把书房的门关上了的李星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也不知道这都是跟谁学的,居然也学会跟自家爷爷耍心眼了。
李爷爷这么多年了也不是白活的,再说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善茬,虽然在自家乖孙进了门之后什么都不问面色如常地做着自己的事,让人明明白白地感觉到他的不对劲时慌了那么一下,但马上就想明白了他到底想做什么——无非就是想逼着他这个当爷爷的主动开口罢了。
见他乖乖拖过椅子坐到自己的面前,李爷爷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倒也没有显得有多生气,只是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他,好半天后才叹了一口气:“星星长大了。”
李星承也没否认什么,他本来就是仗着爷爷疼他,故意的。
所以他点了点头:“爷爷,我都快23了,再过一年就又是本命年了,不是小孩子了。”
“是啊,不是小孩子了。”李爷爷看他一眼,“想问什么就问吧。”
李星承直接把话题抛了回去:“爷爷明明就知道我想问什么。”
李爷爷:“……臭小子。”
虽然骂是骂了那么一句,但看着认认真真的乖孙,他还是开了口:“这事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照小子运气太差了而已。”
杜镜也不知道是出生的日子不对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从小到大运气都不好,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就连刚出生的时候差点没活下来,隔三差五就出事也没瞒住,或者说因为杜家还算有钱有势,这事闹得太大根本就瞒不住。长大之后这运气也没有半点变好,不过刚开始只是他自己倒霉,不影响别人罢了。
倒霉的日子大概是过久了也习惯了,总之虽然磕磕绊绊,但杜镜还是好好地长大了,他六岁那年李星承出生,本来也不过是关系好的家庭生了个小孩,虽然原本定了个娃娃亲,但因为性别原因取消了,只是没想到当时杜父杜母带着他来李家,还是个奶娃娃的李星承一看到杜镜就喜欢的不得了,甚至喜欢到了没看见人就要哭的地步。
杜镜也很喜欢小星承,所以几乎天天都来看他,可不知道为什么,原来杜镜只是自己倒霉而已,在李星承出生之后,他身边的人也开始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小事故。
最先开始出现问题的是他的姐姐杜泠,那天和杜镜一起放学回家,两人就一起遇到了车祸,身上刮出了几道小口子,不大,只是流了点血,随后就是弟弟杜翊,在和杜镜去公园的时候差点被人拐走。这些都不是杜镜的错,也都只是巧合而已,可谁知道,随着李星承和杜镜越来越亲近,这种霉运开始缓慢地扩散,不止他亲近的人受到影响,甚至连在学校里的时候,因为他和一个同学说了几句话,第二天那人都会出点小小的事故。
也不是多严重的事,基本都是些掉了点小钱、不小心磕到了手、断了根笔芯、脚趾甲撞到了桌子、跑步的时候崴了个脚之类的事,对喜欢追逐打闹的学生而言十分常见。
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是因为自家小表弟喜欢杜镜,于是把他当做了假想敌的秦鎏。
因为小小的嫉妒暗中观察这个“别人家的小孩”,当小秦鎏发现每一个和杜镜有过接触的同学都或多或少出现了一点小事故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把这事和杜镜提了,让他离小星承远点免得瘟到他家小表弟。听了秦鎏这话后,杜镜沉默了很久,他在家里花了两天时间梳理了整件事,原本想要证明这一切都是巧合而已,可越整理就越是发现,说不准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周围的人出事。
总不能谁和他说过话之后,第二天就遇到这些小麻烦。
犹豫了两天后,他还是选择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爸妈,当时杜父杜母只是以为他想太多了,安慰了两句并没有放在心上。
好在周围的人这种小麻烦只是断断续续地发生,并没有升级成大麻烦,就在杜镜放下心来的时候,杜泠再次出事了,杜家的公司也在那段时间遇到了不少麻烦,最令杜镜感到不安的,是他同桌在楼梯口扶了他一把的时候,第二天出了事故,受伤的恰好就是扶他的那只手。
感到恐慌的杜镜第一个想到的是喜欢抱着他不放的小星承,他不想他也跟着倒霉,在杜镜的一再坚持下,杜父杜母带着他找了李爷爷,希望能够求得方道长的帮助。
方道长和李爷爷认识了几十年,听说了杜镜的事之后表示愿意和他见上一面,在见了面之后,给了他一个不太好的批命。
也就是所谓的霉星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