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公主的手指果然展开了。
话题到这就该结束了,但见她这么胆小,谢墨赟安抚一句:“我会待你好。”
……
信男人的嘴,不如信他心里有鬼。
影视剧教会时若先足够多了,更何况谢墨赟还是在后文赐死自己的人。
时若先克制着自己站起来就逃的冲动。
谢墨赟取来喜秤去挑公主的盖头,一端挑在盖头边。
他一向拿笔舞剑都稳如泰山的手,在面对这一层薄薄盖头的时候,却轻不可见的抖了抖。
听说大漠女子都蛮横无理,但公主静静坐着,连喘气都轻柔到听不见声音,只有几缕卷曲在白皙肩颈的鬓发,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只是这胸前鼓鼓囊囊,似乎有些奇怪……
谢墨赟目光顿了顿,继续将手腕向上抬起。
喜秤掀起盖头一角。
新娘的下半脸逐渐出现。
谢墨赟还记得教书太傅曾说美人在骨,但空口无凭,现在才知究竟是什么意思。
肤如凝脂,面如满月。
玫红的唇因为紧张微微抿着,多生几分娇怯。
谢墨赟稳了稳心神,继续向上将盖头全部撩起。
身为皇子,他在书画、现实都已经见过足够多貌美女子。
但当他直勾勾撞上时若先眼睛的时候,还是不禁愣了神。
都说洛神美,但谁有真的见过洛神。
但谢墨赟想如果洛神有样子,无非也就是眼前这样了。
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1]
面容不失中原女子的柔和,但也保留了西域人英气的眉眼和鼻梁。
浓密卷翘的眼睫,为浅色眼眸勾勒一圈自然的深色阴影。
两人相望,一时无言。
时若先对着谢墨赟眨了眨眼,乌黑的眼仁湿漉漉的,像是谢墨赟在木兰秋狝时遇到的野生小鹿。
谢墨赟心想:天真烂漫。
时若先:靠,眼珠子好干。
谢墨赟的目光向下望去,看到她嘴巴还有点点糕点的碎渣,不由心里一软。
说白了还是个孩子,就这么嫁到千里之外,挨饿也不敢说,只能自己偷偷吃些点心。
谢墨赟伸出手靠近时若先的脸,没成想时若先向后一靠,躲过了谢墨赟。
谢墨赟顿住,还没出声安抚,就听自己的“妻子”出声说:“我是正大光明吃的。”
这声音,似乎比往常女子要低沉一些。
时若先察觉不妙,立刻用手捂住嘴。
但露馅的又何止这一处。
刚才紧张窝在掌心的小瓶,现在“咔哒”掉在地上碎了,里面的液体滴在地面,瞬间生出一阵黑烟。
谢墨赟的瞳孔收缩:“你宁寻死,也不愿嫁予我?”
时若先算是知道原主去哪里了……
怎么还突然服毒了呢?!
原主是王八退宿鳖不住直接下线了,但时若先也不想住在这个壳子里走剧情啊!
原主一死了之,时若先还得面对今后会要了命的夫君。
时若先头皮发麻,笑中带救。
“你有所不知,我们外邦人的肠胃比较……坚硬。”
谢墨赟盯着时若先挤出的笑容思考了许久,最后淡淡地说:“你不必说了,你嫁给我是委屈了。我朝不似大漠,女子不能二嫁,如果时机成熟,我会向父皇提起和离,让你回到大漠。”
时若先激动地抬眼,“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和谢墨赟对视的双眼明亮如星。
谢墨赟被时若先殷切的眼神打击,抿唇说:“我虽是个不得势的皇子,但此生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骗,你愿意直接告诉我,我也不是不能接受,而且我也不能耽误一个清白的姑——”
时若先激动地握住谢墨赟的手,“你说的对!做人最重要的就是真诚!”
谢墨赟一愣,感受着时若先手掌的软嫩,呼吸微滞。
“我不能耽误一个清白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