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急着取暗器,并没有注意到,原来书生的锁骨处有一个墨色胎记。
系统擦了擦眼泪:【这是胎记吗?还是纹身啊?……宿主,我怎么觉得这像一个字啊?】
【像个安字!】
悬崖底部似乎生长着什么散发毒气的植物,在毒气的侵蚀下,晏礼的精神恍惚了一瞬。
“那我就纹一个‘安’字,希望我的晏老师日日平安。”面容模糊的男子穿着一件黑色衬衫,领口大敞着露出锁骨。
系统见晏礼忽然愣住不动了,连忙飘到他眼前:【宿主,你怎么了?】
晏礼揉了揉额角:“我好像看到一个人——”
眼前的画面如水波映月,逐渐模糊,晏礼努力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怀疑地看向系统:“系统,你确定这个任务世界没有玄幻因素?”
系统肯定地点头:【没有。】
躺在地上的书生哼了一声,晏礼收回思绪,扶着他倚在自己身上。
“扇坠……”
晏礼将扇坠塞进他手里,书生立马攥紧拳头。晏礼失笑:“不过一个一百金的扇坠,也值当你跳崖。”
相府的人来得很快,还带来了太医。晏礼将怀里的人交给他们,借着深谷里悬挂的藤蔓飞上悬崖。
悬崖之上一片空旷,系统飘了一圈:【宿主,右边五百米处有一个山洞。】
晏礼钻进山洞,带出了被五花大绑的四个相府护卫。
系统不懂:【为什么任务对象那么惨,他们四个跟着任务对象,却什么事也没有啊?】
晏礼淡淡道:“因为他只想要容珏的命。”
他带着容珏去了绯烟的绣楼,绯烟见到容珏的模样,身子一软便要晕过去。
小丫鬟扶住她,晏礼揖了一礼:“抱歉,是我的错,没有照顾好令弟。”
绯烟忍着眼泪福了一礼:“大人派了四个护卫跟着他,是他没用,才被人捉了去。”
“你们姐弟也许久没见了,我便将容珏暂时留在这里。”晏礼看了一眼瘦巴巴的书生,“至于他受伤一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
五皇子正在院子里下棋,突然有人通报晏礼来了,五皇子连忙迎出去:“雅之哥哥!”
晏礼扔下一个匣子,五皇子似乎猜到了什么,白着脸打开,里边赫然装着血迹斑斑,冷光闪闪的暗器。
五皇子脸色苍白:“雅之哥哥……”
晏礼沉默了一瞬:“十二年了。”
雅之哥哥并没有骂自己,也没有发脾气,五皇子却慌得声音都在抖:“雅之哥哥,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我没有想要他的命!雅之哥哥,你相信我!”
“他没死是他命大,不是你仁慈。”晏礼甩开他的手。
五皇子崩溃地拍桌子:“我为什么要对一个低贱如蝼蚁的男宠仁慈?!他勾引你,他就应该死!”
晏礼淡淡道:“军人不会用此种手段,你找的是江湖人士。”
“江湖人士……?”五皇子彻底慌乱了,“没有啊,三哥说他们就是一群——”
五皇子慌的捂住嘴。
晏礼站起身:“宗政琏,以前是我小看你了。”
五皇子垂下眼。
晚上的时候,护卫来向晏礼汇报,说容珏已经醒过来了,晏礼便去绣楼看望容珏。
容珏躺在床上,身上裹了许多纱布,晏礼走过去:“如今这场景倒有些像你我初次相见时的场景。”
容珏纠正道:“是第二次相见。在仙州的红袖阁,才是我与大人的第一次相见。”
晏礼失笑:“怎么记的如此清楚?”
容珏并没有回答,而是问了晏礼一个问题:“今夜是银色的吗?”
晏礼一怔,想起之前容珏跟他说过的话。他点点头:“今夜是银色的。”
容珏抿了抿唇:“当初在仙州,我遇见大人那一晚,月亮高高悬在天边,整个夜晚都是银色的。”
“白日里有千千万万种不同的风景,我都看不见。但只要夜空之上悬挂着银色的月亮,我就会想起大人。”
晏礼轻笑:“之前你都看不到我是何模样。”
容珏将目光移到他的方向:“寻常之人,眼睛看一半,心看一半。我的眼睛看不到,便用整颗心,来记住大人的点点滴滴。”
书生似乎有些害羞,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晏礼觉得他可爱,便哄了一句:“索性咱们住在一起,你想看就日日都看。”
系统看不下去了:【宿主,你倒是问一问任务对象凶手是谁呀!咱们好抓住他,给任务对象报仇。】
晏礼摸了摸容珏的头:“可还记得伤你之人的样貌?”
容珏点头:“记得,他们都没有蒙面,许是觉得我定然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