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滚……我靠玫瑰,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别见着他就往上扑行不行?他是猫薄荷吗?!”
司空御打仗似的把埋进迟鹭怀里的白猫挖出来,脱手之际迟鹭掂量了一下,感觉重了不少,“玫瑰好像长胖——”
砰一声,房门关上。
被推出来的迟鹭看着紧闭的房门无语凝噎,大少爷……用完就扔啊?
他转身回了客房。
许是被司空章的噩耗打得措手不及,他难得有些心烦意乱,冲完澡出来,索性跑去阳台吹冷风。
他其实已经不记得多少关于外公的事了。
只隐约记得,那个老头子像座不苟言笑的雕塑,没几分活人气,迟鹭记性不错,唯独在外公的事上,丢失了大量的细节,他后来去过学校的心理咨询室,老师说,可能是外公的去世让他太过伤心,心理防御机制自动替他遗忘了一些东西。
伤心吗?不记得。
可他偶尔想起来有那么一个人,那么果断地拒绝治疗,没有丝毫迟疑的样子,还是会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迟鹭趴在阳台栏杆上,就着冷风想了一会儿,发现他竟然想不起来外公的模样。
高鼻梁,双眼皮……不对,是内双,鼻子好像是鹰钩鼻……记不清了……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回忆。
管家给他送来了牛奶。
迟鹭睡眠质量不太好,他在司空家过夜的时候,司空章都会让管家给他送一杯热牛奶。
迟鹭盯着冒热气的牛奶看了片刻,忽然道:“魏叔,有烟吗?”
魏管家愣了一下,很快神色如常。
“有,我去给您拿。”
迟鹭心绪不平的时候,喜欢靠画画来安抚自己,不过这里没有工具,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跟管家要几支烟。
他是会抽烟的,第五条任务线是商业高端局,抽烟喝酒都是加分技能,他一个没落,都学会了。不过他不喜欢烟草的味道,抽得不多。
管家动作很快,很快将一盒完整未拆封的香烟送了上来。
迟鹭拆了一根咬在嘴里,靠在沙发上整理思绪,忽然想到什么,蓦地睁眼。
——管家没给他拿打火机。
他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坐在原地,安静了足有五分钟。
五分钟后,他撑着额头,低低地笑了起来。
服了……
*
那包烟迟鹭最终一根没动,虽然他本来也没打算抽。
翌日清晨,迟鹭蹭司空家的车去上学。
司空御坐在后座,一脸怨气。
早高峰期间,私家车堵在大道上,像只慢吞吞往前爬的蜗牛。
他天天骑着小电驴驰骋小道,都快忘了堵车是什么感觉,这一下全想起来了。
他在车窗玻璃上生无可恋地靠了一会儿,忍不住道:“林叔,下回咱能不能换条道,你看这堵成什么样了。”
林叔是司空家御用司机,他从后视镜瞄了小少爷一眼,道:“祖宗,哪条道都堵,要不明天您早起半小时?咱们绕个远路,或者避开早高峰。”
司空御:“……”
早起,半小时。
他把额头往车窗玻璃上一抵,心想,离开宿舍的第一天,想它。
迟鹭倒是沉得住气,坐在旁边气定神闲地翻书。
司空御瞥他一眼,嘀咕:也不怕晕车……
“不要靠在车窗上,会头疼。”
司空御诧异地回头看他,“跟我说话?你不是在看书吗?”
迟鹭冷静地把书合上,“我可以一心多用。”
“……嗤。”司空御冷嗤一声,懒散地窝回座位上,余光瞟到一点蓝白色。
定睛看了下,是迟鹭的书,还是那本蓝白封皮,看了两三天了,还没看腻?什么书这么有意思——
等会儿。
司空御探身过去,盯着封面上几个大字,一字一句地念:“恋、爱、心、理、学。”
前排的林叔立刻被吸引注意,“哟,小迟这是怎么?春心萌动,想谈恋爱了?”
司空御没来得及阻止,就听迟鹭道:“嗯。”
“……”
嗯什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