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爱吃这个。”司空御皱皱眉。
“我也不爱吃。”迟鹭道:“不过菜单上面写着“情侣必点”,我就买了。”
司空御:“……”
他木着脸从迟鹭手里拿过爆米花桶,“哦。”
整场电影大约两个小时,开场十分钟迟鹭就睡着了。
司空御看着歪在自己肩膀上的人,有把爆米花砸他一脸的冲动。
迟鹭睡眠浅,没隔多久便迷迷糊糊醒过来,盯着大荧幕发了一会儿愣,哑声道:“到什么情节了?”
“到第二场了。”司空御冷声道。
听出他话中的不爽,迟鹭抱住他的腰,讨饶似的把脸埋在他肩头,“对不起御崽。”
司空御一边在心里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一边给他喂了颗爆米花醒神,“你昨晚做贼去了?”
两人的座位在最后,上午场人少,稀稀落落都在前面,后面四排拢共只有他们俩。
“赶稿。”迟鹭伸展着两条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话音懒洋洋的,“快到约定的交稿日期了。”
司空御奇怪道:“之前不是说时间足够吗?你又不接加急。”
迟鹭:“在赶一幅额外的稿,两幅一起画,有点压力。”
司空御冷哼,“这就是你约我看电影,然后睡觉的理由?不接受,除非你让我看一眼,我倒想知道什么稿子,优先级这么高。”
“我以为约会泡汤了。”迟鹭微微眯眼,低笑着,“不过我差不多赶完了,给你看也行。”
仗着后排没人,他光明正大拿出手机。
是他答应要给司空御的画。
画的是击剑比赛那日的场景,最后一场司空御力挽狂澜,拿下压倒性的胜利,他站在比赛台中央,高高地扬起下巴,护面夹在肘窝里,灿金色刘海被汗水打湿,凌乱地翘起来。
背景里的看客难掩激动,挂在栏杆上的横幅海浪一般摇晃,所有人的面容都是模糊的,唯独司空御眉眼清晰,骄傲又耀眼,帅气逼人。
迟鹭甚至给他画了一场代表胜利的金色雨。
司空御盯着图看了半天,没吭声。
迟鹭在他头顶揉了一下,新发型手感很好,“满意吗?男朋友。”
“……还行吧。”司空御佯做不在意的样子,直起身,往嘴里塞了两颗爆米花,“发给我。”
事实上,被爱的人画,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迟鹭的画风半虚构半写实,他会往里面加入一些自己喜欢的元素,也会在画某些细节时,故意忽略图片的真实性,以自己的理解为主。
简而言之,他画中的司空御,就是他眼中的司空御。
司空御不知道比赛当天自己是不是真的是这样,但他能从迟鹭的笔锋里,看到一些他从来没有注意过的东西,比如浓密却微微下垂的睫毛,比如饱满的唇形,比如突出的喉结,比如耳后那颗小痣。
那颗痣衬着白皙的皮肤,在迟鹭的画笔下,有一种很特别的勾人感。
这些迟鹭花费大量时间精力细化的地方,都能看出爱意。
看到这幅画的第一眼,司空御想捞起迟鹭的手,搁到自己的心脏上。
——听一下,心动的声音。
电影的后半场,迟鹭依旧是睡过去的。
但这次司空御已经不想拿爆米花砸他了。
他给自己换上新头像,一场电影的时间里,掏出手机看了不下二十次,平均频率三分钟一次。
电影临近结尾的时候,他才发现,置顶的他男朋友,似乎也换了头像。
迟鹭之前的头像一直是那个Q版人物,炸毛海胆头,囧囧的,司空御觉得贼丑,一直不肯承认是自己。
这次的新头像,貌似是迟鹭本人。
依旧是一幅画。
迟鹭站在某个体育场馆里,远远看着什么,露出一点侧脸,周围没什么人,他站在那里,长身玉立,安静无声。
……不对。
司空御把迟鹭的侧脸放大又放大,总感觉他好像是笑着的。
他看着某个方向,整个人呈现一种很温柔的注视感。
有点怪,好熟悉。
电影进行到结尾煽情片段,前排响起此起彼伏的哭声,司空御却无心再看,只盯着这个头像,疑惑皱眉。
这个地方……
他心念一动,对了!这不那天比赛的体育馆吗?
迟鹭这个头像,只露出一点点周围的景物,要不是司空御前面刚看过自己那张,不会觉得眼熟——
他忽然又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