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姑是夜生活这么健康的人?
“这才几点,睡什么睡,起来嗨。”
司空妍狂怒:“老娘昨晚通宵,滚!你个不孝侄儿!”
话罢,她利落地挂了电话。
直到下午四点,司空妍睡够了,司空御才敢继续骚扰她。
“姑,”他有些幽怨,“我等了你八个小时。”
司空妍睡饱了,说话声音都懒洋洋的,“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司空御问她昨晚的电话。
司空妍沉默片刻,酝酿着。
她提到司空泰在华盛顿的分公司账面有些不对劲,一开始说得含糊,司空御听了一大堆专业名词,着实没听懂,索性开了免提,让迟鹭一起旁听。
迟鹭不过听了两耳,便蹙起眉,“洗钱?”
司空御:“……”
洗钱具体指哪些他不知道,但活在商圈里,他知道洗钱的严重性。
司空妍沉吟了一下,“不能直接指向他本人,不过有几份涉嫌洗钱的文件,都是他亲手签的字……”
三人又聊了几句,司空妍的意思是,依她掌握的信息,司空泰知情的可能性很小,那王八蛋活在老夫人阴影下,谨慎又自负,不敢也不屑做这种事情,只怕是被手下心腹坑了。
“但知不知情……这个很难判定,我本来派人在查,想找机会坑他一把,结果查到头,发现能证明他不知情的证据几乎没有,有也不大站得住脚。”
迟鹭眯了一下眼,听出些别的信息,“已经开始立案审理了?”
司空妍:“那当然!为防他销毁证据,正义的司空妍第一时间就把他举报了!”
迟鹭:“……”
莽的。
说来讽刺,司空泰谁都不信,到头竟然还能被“心腹”坑。
大概是报应吧。
通话最后,司空妍问司空御:“不管你支不支持,姑姑都已经干了,你恨就恨吧。”
司空妍跟司空家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她年轻时浮躁,可她也是这些子孙里,最肖似老夫人的。
不管是外貌,还是当断则断的“铁石心肠”。
司空御抓了抓头发,闷声道:“我没意见……说了不用管我,问我还不如问我妈,看司空泰入狱前,她要不要过去踹两脚。”
司空妍沉默两秒。
“是哦,我把这茬忘了!”
电话挂断后,迟鹭坐在沙发上,回忆着司空妍最近的一些小动作,总觉得她处于一种很浮躁的状态。
晚上,迟鹭避着司空御,在走廊尽头给司空妍打了电话。
司空妍自然知道自己心急,近期很多事处理不到位,本应该放缓节奏好好理一理,可她静不下来。
还是迟鹭点破她的问题,“你知道老爷子放不下,所以想尽快让他看到尘埃落定的样子,对吧?”
司空妍沉默。
迟鹭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司空章的心思,酝酿了很久,才道:“可能,尘埃未落才是最好的……老爷子这次癌症复发,最难的不是手术,而是术后的化疗和放疗,那是一个很吃心态的过程,与其把自己逼得这么紧张,不如索性吊着他,让他惦记着,惦记着就不会放弃……”
身后传来一声异响,迟鹭皱皱眉,回头看。
司空御端着盘车厘子,嘴里还咬着一颗,木然地嚼着,嚼了好一会儿,他把车厘子核吐到掌心,回神似的问:“什么癌症复发?什么手术?什么化疗?”
迟鹭:“……”
迟鹭摁掉通话,转过身去,对上司空御的视线,脑海里只有四个音节反复回响:
芭比Q了。
*
房间里,司空御磕了一盘车厘子,又磕了三瓣柚子,最后磕了一碟瓜子,把这些东西都吞吃下肚,混着“司空章癌症”的惊天消息一起消化。
迟鹭原本就没打算瞒着,或者说,他的思路里,有不用瞒着也能妥善解决的方式——比如换一个受骗对象。
老爷子不希望司空御知道,那就让他“以为”司空御不知道就好了。
迟鹭有时候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处事方法,是系统也觉得离谱的程度,但通常能得到相当好的效果,因为跳出限制去看,会发现迟鹭的思维其实没错,不仅没错,还能在两边都满意的情况下将一件事妥善处理好。
就像这次。
只是他一直在思索,哪种表达方式温和又清晰,严格来说,司空章的病情要追溯到两年前,让他一个外人来叙述,实在有些为难。
“咔咔咔、咔咔咔……”司空御吐出瓜子壳,砸吧砸吧嘴,还算冷静地道:“我要是没有自己发现,你们就把我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是吧?”
良心痛吗?!
幸好我肚子饿,去楼下端了盘车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