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继宁心里沉重的走上去,在半山的一个山洞找到跑出来的人,基本上以青年壮年的居多,老人和孩子没有几个。
婴儿还哭泣的声音加上有受伤的人的□□声在山洞中回响,谢继宁走进去发现,洞中人都萎靡不振。
富大树高兴的跑进去说道:“知州大人来救我们了,大家都起来,知州大人来了。”
“不用,大家都先躺下,很快,粮食和药都会有的,本官带了大夫,在河东,路有点绕,他们来得晚些。”
谢继宁安慰之后,洞中人都哭了起来,声音中满是绝望。
“你们都查看统计一下,有多少受伤的,都泡水淋雨了,有没有风寒的。”
一通指挥下,整个山洞都忙碌起来,青竹将几人背上的饼拿下来,分发给众人,“主子,咱们带来的吃食不多,外面的柴火都是湿的,这火升不起来。”
“尽量想办法,这山洞都找一下,这些人都泡水,被雨淋湿了,还有小孩子,必须生起火来。”
“是,”
看到知州大人指挥属下在洞里面转来转去,受难的百姓们的心里的安稳下来,配合着想办法生火,整理这地方,哭声慢慢的减弱,没有受伤的都动起来了。
“因为没有桥,这吃食咱们要往这河西这边想办法,希望这其他的村子没有被淹。”
天快黑了的时候,刘捕快终于带人回来了,“大人,往更西边走的村子没事情,我叫来了二十几人,都带来了不少的干柴和干粮,还有少量的药材,幸亏这庄子上有大户陆家存了些药材。”
刘捕快这话音一落,就有几个乡绅模样的人上前拜见谢继宁,谢继宁打起精神,和这些人交流这十里坪的基本情况。
“本地的里正里甲是谁,如今这情况,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回大人的话,里正姓赵,是住在对面的,如今尚且不知道情况如何,里甲家已经被淹没,人被冲走了。”
“你们几个给我说说这十里坪的情况。”谢继宁叫上几人到了角落,把地方让出来给属下忙碌。
孙川等人则是赶紧接过药材和粮食,木材,快速的行动起来了。
“赶紧生起火来,”“想办法找点干净的水来,”“还有衣服,给体弱的人换上。”“大人,你快来将衣服烤干。”大家都动了起来,整个山洞显得生机勃勃,
谢继宁转身问刘捕快:“你走过了那些地方,怎么样,其他村子有没有出事。”
“大人,我沿着河下去,下面都被淹了,好多良田庄稼,这些村民都不是沿河住的,靠山的一方,村子里面也有几家穷人家的房子被雨淋塌,人没有事情。”
“看样子今天晚上应该不至于下雨,明天一早,咱们就沿着河下去看看。”谢继宁当即立断下了决定。
殊不知,对面的孙大夫还有众多官吏都提心吊胆的看着对面,直到看到这里升起大火,才微微的放心了些。
谢继宁带着侍卫捕快就想办法过河了,过河之后的情况怎么样,大家都不知道,一开始还在忙着救人,等忙过了,就担心起谢继宁来了。
“孙大夫,这大人会没有事的吧!”几个捕快都凑到孙大夫这里,反复的问。
“你们问我,我怎么知道,你们就应该劝住继宁,他是知州,那里能以身犯险。”
“大人说什么,我们那里敢不听,他吩咐我们就在这里救人,我们自然要听他的,在这里救人。”
汤捕快心中也是懊悔,这里谁都可以出事,就谢知州不可以,几人正在说话间,就见到对面有火光升起。
“火,有火在,应该是大人。”
“应该是,这到处都是水,暴雨水灾又来得突然,只有大人才能想办法生火。”几个捕快盲目崇拜,真心的认为只有谢继宁在那个地方,这火才能升起来。
孙大夫一直知道,几人对谢继宁很崇拜,很信任,但是见几人看到对面生火都能联想到谢继宁的能力问题,还是嘴角抽搐。
“是不是,等明天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谢继宁安排几个下属在这里照看着这些村民,自己带上剩下的人往下面去,查看受灾的情况,几个乡绅的跟随,谢继宁也没有拒绝,毕竟他们对这地方更了解。
走在泥泞中,谢继宁看着河水,心里一阵阵绝望,沿着河走下去,到处都是受灾的痕迹。
“这样大的雨,一旦被水冲走,生还的可能性太小。”陆族长小心翼翼的上前和谢继宁说道。
“咱们看看,能救一个是一个,传令下去,让这附近的乡绅村民都来帮忙,他们出了什么东西,官府之后会补偿他们的。”
“十里坪是最严重的,他们住得靠河太近,又是直接冲击,下面这一段也受损严重,但是不幸中的万幸,人没有事。”
“天慢慢的放晴了,水灾之后容易有疫,要赶紧防范起来,你们几个去找这附近的里正里甲等管事的,让他们都来见我。”
几人都领命而去,一路上,不停的有人听命而去,陆族长等几个本地的乡绅喘着粗气的跟着谢继宁,大家已经走了大半天了。
几人都已经走不动了,被认为养尊处优的谢大人竟然还很有精力的救人,查看农田损坏情况,吃食也很简单,就是在路上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就坐下了。
谢继宁幼年的时候就曾经在刘方杰和赵怀瑜的指导下参与怀安县麻线河的治理,长大之后更是凭借治理河道的策论得到永安帝的嘉奖,可以说,在河道治理这方面,谢继宁颇有见解。
今天带着这些人走了一天,谢继宁旁敲侧击,加上自己的观察,发现了这水灾本来是可以避免的,结果因为河道没有竣梳,所以才导致的,可以说这灾难三分天灾,七分人祸。
这些猜想谢继宁都放在心里,打算在背后慢慢的调查,清算后账也要等这些百姓都安置好了之后再开始。
几个乡绅都擦擦汗水,跟在谢继宁的后面,再也不见出门的时候殷勤的样子。
谢继宁回道十里坪河东的时候,寿宁县知县蒋子杭和县丞陈远已经到现场了,一见谢继宁就慌忙上前请罪。
“属下蒋子杭,”“属下陈远”“参见大人,属下来迟,望大人恕罪。”
谢继宁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快速将人扶起,而是直接日转身往外面走去,“你们两个跟我过来,刘捕快,这里交给你们。”
蒋子杭和陈远两人悄悄的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弯腰跟在谢继宁的后面,往外面走去。
孙川自觉的望风把守,不让人靠近,两人毕竟是朝廷命官,不宜在百姓面前丢失面子,这也是谢继宁有意将人带到外面的原因。
“上百人命没有了,数百亩良田受到损害,数千人的接下来的生计都是问题,你们两个作为这寿宁县的父母官,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