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讨债鬼,好狠的心,就丢下爹娘在家,一直也不回家见面。”
“爹娘,孩儿不孝。”
父女母子一起抱头痛哭,谢继宁自从出生起,谢如方和李麦穗都百般疼爱,尤其是李麦穗,她对谢继宁全心全意的爱,很好的抚平了谢继宁初到异世的惶恐。
之前就算去京城考试,也不久之后就回乡团聚,倒是这次自从来宁州之后,已经七年没见了,兄妹两个都在异乡长大成为了一个大人了。
半响,才在谢继平夫妻两个的安慰下平静下来,“爹娘,你们从板桥来这里,一路上都很辛苦了,我想伺候你们休息,剩下的咱们慢慢的说。”
哭了一场,加上之前一直在船上和马车上,夫妻两个也累了,从善如流的听谢继宁的安排,简单的洗漱之后,回房休息。
谢继宁则是又开始忙碌,想要赶紧将公事处理完成,之后能好好的陪一下爹娘,带他们见一下自己治理下的宁州。
见谢继宁想要继续处理公事,谢继平想陪着一起,却被谢继宁拒绝,“你早点去休息吧,这事情之后会要你处理的,现在暂时用不到你。”
“大哥,你刚刚不是说之后要我去处理,正好我现在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方便之后管理。”
“不用你,这事情你可以之后过问,我今天也只是等人来见我。”
谢继平好奇的问道:“大哥,谁呀!”
“你先去休息吧,等之后你就知道了。”
“好吧,”
谢继平自己赶路有累,就干脆的回房休息了,谢继宁自己则是在大堂慢慢的泡茶,来这个世界这么多年,谢继宁慢慢的也喜欢上了泡茶喝茶,况且宁州的茶天下闻名。
正在慢慢的泡茶当中,忽然听到青竹进来回报,“刘姑娘来了,”“请她进来吧!”
刘芳苓一进大堂,就见谢继宁拿起一个杯子给自己倒茶,杯子上热气萦绕,显然刚刚才泡好不久。
“大人,你泡好了茶,是在等谁吗?你猜到我会来了吗?”
刘芳苓微微一笑,直接的坐在谢继宁旁边的椅子上,端起茶慢慢的吹。
“我在等你,”谢继宁故作高深的笑笑,刘芳苓会来,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些年,刘芳苓负责慈济院和女院的事情,虽然名义上地位没有文夫人和韩夫人的高,但实际上很多事情都是她和谢珍珠在做,尤其是针对中下层的百姓妇女儿童的救助,教导。
纺织厂的吕淑家中有一个布坊,她是家中的独女,招赘到家中来支撑门户,父亲去世之后,只留下母女两个,结果男方一家见女方势弱,全家欺上门来,吕淑跑到慈济院寻求庇护,刘芳苓教导了她一年,又安排去纺织厂工作,去纺织厂之后,还经常去给刘芳苓帮忙。
这样的人不仅仅有吕淑一个,很多女工都是遇到事情过不去,到慈济院求救,还有些小女工,都是慈济院养大的,七八岁到慈济院,谢珍珠教她们读书,板桥来的那些教导照顾她们。
刘芳苓尽心尽力的救助她们,教导她们,给她们安排工作,对这些女工来说,刘芳苓如师如母,纺织厂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会去找刘芳苓,而刘芳苓和谢继宁谢珍珠关系一向好,自然会上前求见。
谢继宁这么一说,刘芳苓一愣,轻声说道:“大人英明,那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大人自然也很清楚了。”
谢继宁笑着说道:“她们都学着争取自己的利益,我很高兴,只是这斗争的方法,就有些不妥当,想要同工同酬,光打架可不行,不能说服大家。”
刘芳苓笑着问道:“大人你这么英明,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纺织厂的女工是整个宁州这些厂里最多的,但是不代表其他的厂里面的女工就少,玻璃厂,茶叶厂,甚至最累人的建筑厂的修路修码头的队伍里面女工也很多。”
“这些年,慈济院做了很多事情,芳苓,你远比你想的更有影响力,你不仅仅来找我,你应该去找雷大娘子,去找女子书院的夫子,去和下面两个县的厂里的女工沟通。”
刘芳苓恍然大悟,“我这就去找珍珠和韩夫人,还有吕淑她们。”
谢继宁点头,谢珍珠和韩文爵夫人两人文采出众,这些年屡屡都有佳作传出,而且两人在宁州女子书院里面教学,颇有影响力,找她们两个商量,在思想上有支撑。
至于下面的女工,可以算得上是群众基础,男女工差距很大这件事,不仅仅存在宁州纺织厂,下面也都普遍存在,在纺织厂这样女工占大部分的地方男女工资的差距还会这样大,其他厂就更多了。
“今年的春茶很好,宁州的例行会议要到了,这次会议,我们会商量总结这几年宁州的成就,之后会上奏折到朝廷,我的注意力都在这件大事上,所以想要同工同酬这件事,只能靠你们自己。”
“知州府会邀请相关的几个厂的负责人和宁州的大小官员一起来开会,到时候,我给你们机会,说服大家。”
自从五年前宁州摸索着开了第一届集齐文会、展会、招商会、总结会为一体的会议并且效果很好之后,接下来的这些年,每年都会在清明之后,春茶上市的时候再次举办。
在这会议上,文人墨客,大小商户,平民百姓都会来参加,很多新产品都会在这展会上亮相,推出,所以远至京城的商人都会来参加,这是整个宁州最热闹的时候,也是谢继宁最忙的时候。
“好,我会和大家商量好,伯父伯母远道而来,我想和她们请安。”刘芳苓在板桥住了很长一段时间,自然
“我爹娘已经休息了,你之后再来,我爹娘难得来一次,我打算多留她们一段时间,你之后有的是机会和他们相处。”
刘芳苓心中有事情,见此也不多客气,就告辞回家去了,毕竟她家中还有人等着她的消息。
人走出门,谢继宁转向帘子的说道:“你出来就是,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谢珍珠傻笑走出来:“大哥,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你怎么想啊,是支持刘姐姐她们的吗?书院的有天赋的,能坚持读书的没有很多,更多的是学了几个字就想办法进厂了,之前我很气她们,但是现在她们这样,我还是想帮忙他们。”
谢继宁道:“咱们定待遇的时候,不能简单的按照男女来定,也不能简单按劳分配,虽然我一直认为按劳分配才是最大的公平,但是也不能一刀切,也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这里面涉及到的事情很多,需要慢慢的商量,找出最合适的来。”
“在一开始建厂的时候,女工能顺利的在厂里干活,能每一个月都领到工钱就行,渐渐的大家会想管事的要女子,所以除了我硬性规定的堂姐她们之外,大家还选出了吕淑还有叶四娘她们来管理,现在,大家会想要同工同酬,这些都是进步,不同的阶段有不同的需求。”
谢珍珠恭恭敬敬的给谢继宁倒茶:“大哥,你就不要说这些废话了,你就直接告诉我,你会不会帮忙大家啊!要是其他男工闹起来怎么办。”
谢继宁笑着说道:“男工为什么要闹,珍珠,对这些工人来说,不管男工还是女工,其实是利益共同体,除开慈济院的孤女还有寡妇,工人的背后都是一个家庭,都是宁州的百姓,而且尽管我对录取进厂的人再三规定,但是也不能避免这些工人都沾亲带故的事实,这些都关乎大家的利益。”
谢继宁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的话就是,对于工人阶级来说,资本家才是他们要抗争的对象,所谓的同工同酬,受益的其实是所有的工人,而不是付工钱的上层,这些年,几个大厂挣了很多钱,要不是谢继宁盯得紧,都将钱拿来建设宁州,不知道要滋生多少腐败。
谢珍珠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我有事情,出去一下。”
“去吧!带上丫鬟侍卫,这会儿有点晚了。”谢继宁也不多问,交代一声,就让谢珍珠出门了。
“刘姐姐一定会去韩府找谢姐姐,但是雷大娘子一定不会去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