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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间倒流,江题说什么也不会拒绝跟着陈页一起去上厕所的提议。
短短的几分钟而已,陈页健康着去,受伤着回来,左手手腕被撞到僵硬不能动。
他被人搀扶到椅子上时,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眉宇紧蹙,嘴唇苍白,看得出必然是痛到了极点。
好在战队有医生随行。
医生短暂地测诊了一会儿,头都大了,说:“本来控制得就不容易,现在好了,又给撞了。”
他一边叹气,一边从医药箱里掏出了针筒和药水。
秦书鲜少失态,上次还是发生基地发生火灾。
她声音颤抖:“直接打针吗?”
“你们没有时间了,只能打针。”
打针速效止痛,但副作用也是很大的。
并且,也只能止痛,手指神经的复苏程度得另说。
“艹。那个人抓到没?”张郝亮爆粗口道。
助手回答:“抓到了,说是保洁员。”
“保洁个屁!!!”
张郝亮气得肺都炸了,开始破口骂刚才跟着去保护陈页的随行人员。
陈页本就很烦,此刻被吵得头痛。
他往后躺倒,靠在沙发背上,疲惫地闭上眼睛,任由医生摆弄他的左手。
这时,右手掌心突然被覆住。
江题的手指冰凉,握住男人时,连用力也不敢。
陈页缓缓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少年脸色泛白,口红也被吃掉了,露出了没有颜色的嘴唇。
江题定定地望着他,脸色绷着,嘴唇紧抿,垂着睫毛,欲言又止,眉目藏着后悔和懊恼。
陈页反握住少年的手,捏了捏,说:“我没事。”
江题沉默。
“我真没事。”
陈页知道少年人心里在想什么,也顾不得所有人都在场了,抬起右手,扣住他的后脑勺,把他摁向自己,唇对唇吻了一下。
“放心,不会耽误给我们的江小题拿冠军的。”
江题眼睛一酸,心里五味杂陈。
他很想要拿冠军,但他此刻更关心陈页的未来。
这个男人是一直有职业病的,长期治疗也没有痊愈。
平时战队把他的手当宝一样,天天防止他磕着碰着,不曾想也有防守失败的一天。
如果……
如果严重一点,是不是会影响以后。
江题打职业时间不长,但多少听过一些这方面的事。
据说职业病一旦复发,要想控制住就很难了。
因为不止病情难搞,连带着心理和精神也会遭到打击和摧残。
据说很多职业老将,其实染上的职业病也不重,但极其容易影响状态,所以退役也就变成了第二天的事。
江题一想到退役这件事会发生到陈页身上,就彻底不想说话了,谁哄他都不好使。
比赛的工作人员来催了。
陈页的情况再突发,也得继续上场,并且保持不动声色。
张郝亮轻轻试探:“实在不行,要不要换……”
“替补”二字还未说出来,就被江题冷冷地瞪了一眼。
他立刻把话憋了回去。
陈页很喜欢江题为他生气和撑腰的样子,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少年干净的脸颊。
江题扭开了脑袋,后脑勺上翘起一撮呆毛,不冷酷,但很生气很暴躁。
陈页:“……”
就是说,又是哄不好江小题的一天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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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OG没有声张陈页受伤的事儿,所以外界对他们持续保持着高度的期待,想着如果状态一直像刚才那两局一样好的话,他们拿下本届的赛点局是有极大可能的。
万万没想到,前几局打得还好好的,这一局,EOG突然改变了打法和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