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不明白自己能帮江贤柏什么。
资本家手里攥着大把的财源,要说帮忙也是别人求着江董帮忙才对。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和你说过,因为他妈妈去世后我再婚的事,导致我们关系恶劣,因此希望你帮我劝劝他,我不要求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算让他回家来吃一顿饭也是好的,是个小忙而已。”
确实,动动嘴皮子的事,完全不难。
“假若你将来和他关系不睦分了,我也承你这份情,对你而言有益无害,”江贤柏老神在在,“娱乐圈里竞争不小吧,你主业是歌手,能有的资源比起影视歌三栖艺人来说少得多,找你之前我也了解过,你不大喜欢演戏,他呢又专职搞电影,就那个性子,不可能为了你专门出一部合适你的电影,孙鼎又能捧你到什么程度,红一时,不一定红得了一世。”
江贤柏话里的意思,陆骁听明白了。
不需要他怎么做,说白了就是吹吹枕边风,在秦州和江贤柏的关系里说项,这么一来,江董事长还会在事业上帮衬他。
有这么一位有权势地位的人保驾护航,怕是别人求都求不来。
别说红,以后发紫都可以。
陆骁张口,一个字都还没发出来,外头便传来蹬蹬瞪的脚步声和清脆甜软的小孩儿喊声,一声声叫着爸爸。
刚进茶楼的时候,陆骁就觉得太过安静,他观察过一楼,一个客人都没有,二楼亦是悄无声息,说明整栋茶楼都被包了下来,所以突然出现的小孩儿不会是别人的孩子。
“爸爸,”小孩儿直闯进来,胖乎乎的圆脸从屏风后探出,脚步欢快,冲着江贤柏扑了上去。
江贤柏将小孩儿抱起来坐腿上,威严的模样被打破,瞬间喜笑颜开:“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小孩儿甩着脚丫说:“是妈妈带我来的。”
“是他自己觉得家里的玩具不好玩了,非要出来买新的,到了半路又说要找你,闹得我没办法,”又一道声音传来。
陆骁顺着方向看去,女人笑吟吟出现,头发挽起,即便眼角有了岁月的痕迹,但精神面貌相当好,保养得宜,举止端庄温文,她朝陆骁微微笑了笑。
非常和善的女人。
如果那天他没有接到过蛋糕,对秦州的身世一无所知的话,大概会一直这么认为。
陆骁闭上嘴不说话,看着眼前幸福的一家人。
刺眼。
“我这里正在谈事,你把孩子带回去,”虽是这么说,但江贤柏的语气里没有苛责。
“知道了,家逸就是想让你早点回家,你好几天没陪他玩了,怎么样,陆先生肯帮忙吗?”夏婉溪转移话题,面露担忧,说到此,三双眼睛都朝他看来。
夏婉溪又道:“还麻烦陆先生帮我转告,我心里一直有愧疚,也想弥补他,更是真心希望他别再和他爸这么僵着,总归是一家人。”
陆骁应不出来。
帮着秦州的后妈说话,这不是打秦州的脸吗,说是有愧疚,有愧疚在人家妈妈忌日时上门送蛋糕祝人生日快乐,哪有这种做法?
听着是劝和,却是拿一副慈善嘴脸火上浇油。
等不到他回答,江贤柏摆摆手,示意夏婉溪先回去。
女人带着孩子离开,雅间里又安静下来,江贤柏的笑意也逐渐拂去,威严自来:“怎么样,你考虑得也有一会儿了,该给我答复了吗?”
“抱歉,”陆骁说,“您的忙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江贤柏愠怒。
陆骁耿直道:“或许站在您的角度想,儿子不承欢膝下是不孝顺,不敬老,那么多年过去有恩怨也该放下了,可是很抱歉,我不是那么为陌生人着想的人,没那么博爱,相反您和秦导对比,我只想自私地站在他的位置考虑,让我帮您和现任夫人说项,就是往他心里面扎刺,我办不到,别说是在事业上帮助我,直接送家公司给我我也不想做。”
他和秦州交往后,了解过一些事,不是当面问的秦州,而是自己网上查的。
亚柏集团的前身是一家明不见经传的小公司,那会儿江贤柏也不是大老板,后来公司改头换面上了市名头才响亮起来,此时他已二婚,因此许多人都知道江董有个女儿,却甚少知道他原来还有个儿子。
江雪菲现今是出名的设计师,网上资料也能查到一二,隐私非常有限,但知道个年龄不是问题。
单从年龄只和秦州相差五岁就能判断,在秦州五岁时江雪菲就出生了,两人又不是同一个妈,所以江贤柏是在婚期间出轨,等秦州妈妈去世,他便娶了江雪菲的妈妈。
就冲这点,陆骁也绝不可能答应。
要不是人是大老总还是长辈,他真想直接忒一口。
“之所以你们关系闹得僵,是因为您有错在先,那就更不应该找别人当说客,您有认认真真去向秦导忏悔过当年的做法吗?或者有向他妈妈忏悔过吗?”
江贤柏面上愠怒:“他妈妈是癌症去世,不是我逼迫她。”
“如果没您的风流韵事,我觉得秦导妈妈可能会多活几年。”
“你....”
茶杯被重重地掷在桌面,晃悠的茶水溅了起来。
陆骁身姿如松,刚坐下时怎样现在还是怎样,目光不躲闪,同样眼里冒着怒气,话也还没说完。
“您现任夫人刚才来过,知道您在哪儿做什么事见什么人,可见你们夫妻关系融洽任何事儿都能谈,那她也应该从您这儿知道,秦导的生日就是他妈妈的祭日,这种日子送蛋糕上门还冒充亲妈您觉得合适吗?有愧疚的人该是这样的做法吗?”
江贤柏微微讶异:“这事儿我倒是不知道,不过这些年,他舅舅也在公司项目上给我添了不少堵,一桩桩说出来都是焦头烂额。”
“再添堵也换不回秦导妈妈起死回生。”
江贤柏噎住。
陆骁接着说:“你们关系恶劣,秦导肯定连个电话都懒得给您打,更别说是来告状,所以不知道不奇怪,有次我在超市遇上了您小儿子,他对秦导说话不干不净,您是真的诚心诚意要挽回秦导这个大儿子吗?还是说让他看着你们一家伪善的面孔恶心他?”
江贤柏皱眉:“小儿子被我惯坏了,年龄小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