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考上C大,家里以你为荣,我觉得是件好事。]
陆续的,还有几条。
砚池没心思细看,经此一遭,他彻底了解砚舟的为人。
可能砚舟这朵生活在温室中的花朵,永远都无法理解他生存的坎坷,也不想理解吧。
砚池指腹一滑屏幕,删除了砚舟的微信,拉黑了砚舟的号码。
他缓缓地望向天花板,刺眼的灯光叫他恍惚地想了不少。他想和那个家断了,想快点毕业,想去一个他们找不见他的地方生活。
砚池心里堵着一团线,顾自理顺后,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在静谧的坏境里,他昏昏欲睡地抬起手臂,横压在眼睛上,挡住了光源。
乔墨轻着步子走到他身边,关心地问:“学长?”
砚池睁开眼,朝乔墨伸出了手。
“让我抱抱。”
他长着一张不适合说叠词的脸,但话一出口,又没什么违和感。
乔墨心如鼓擂,认真地站着思考,考虑自己该以什么姿势去和砚池抱抱?他飞速地在大脑里回想起很多电视剧的场景,无一不让人面红心跳。
砚池犯规地喊:“小MO?”
每回他一喊这个称呼,乔墨就没辙了。
乔墨懵懂着神情,坐到了砚池的怀里,问:“是这样抱抱吗?”
“是。”砚池勾起嘴角,满足地蹭着乔墨微热的脖颈,低低地含糊着,“困了。”
乔墨像是贴在砚池耳边说的:“那去睡觉吧,很晚了。”
“你一般几点睡?”
“11点。”乔墨说,“有时候12点。”
被小黑纠正过的作息极其规律。
乔墨从砚池身上起来,整理了被蹭乱的睡衣,洗过澡的热气还残留在他的眼神里,黏在砚池身上。
他拉着砚池的手,给对方简单地介绍一下自己简单的卧室:“房间里的东西,你都随便用。”
砚池听得眼皮耷拉下来,困倦地去关了客厅的灯。
乔墨以为砚池是在催促他,连忙道:“晚安。”他踮起脚,生涩地亲在砚池的颧骨处,一不小心位置亲高了点。
他笨拙地道:“明早见,学长——”
“不想分开睡。”
砚池打断了他的“道别”,二话不说地揽过他的腰。两人一同倒在了床上,惊得乔墨瞪大眼睛,被动地将脸埋在了砚池的胸口。
“学……”
砚池说:“我脸上疼,手也疼,就想抱着你睡,不然睡不安稳。”
这“耍赖”的行为令乔墨满面潮红,不太知道该怎么应对。
无奈,乔墨微启了唇,把要出口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而砚池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骨节分明的手按灭了灯,又照着乔墨的习惯,留了床头的一盏小灯。
砚池的声音乏乏。
“晚安,小MO。”
今夜砚池的体温比往常都要高,他却没来由地觉得冷,下意识地与乔墨贴紧了。
砚池大抵是真的累了,不到几分钟就进入了梦乡。也不知是做了什么梦,他的眉头动不动就紧皱起来,呼吸也时而急促时而缓慢。
乔墨等他睡得深了些,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抚平了他的眉头。
幽暗的灯光下,乔墨无心闭眼。
他细致地瞧砚池的脸,用视线描着砚池的轮廓,又生怕吵醒砚池,便轻轻地看。
他的声音更是小到几乎听不见了:“没事的,我陪着你。”
乔墨犹记得开学典礼那天,砚池也是如此,困乏欲睡地待在自己身边,还稀里糊涂地将他的水喝了。
那时候的乔墨满心不解,怯懦地不敢多说什么,只好讪讪地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殊不知没过多久,砚池就提着那一袋子零食,莽撞地闯进了他的心里。
在外人看来很是简单的一件事,在乔墨这儿则成了人生的初次体验——砚池是除了家人以外,第一个给他送礼物的人。
乔墨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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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乔墨是被砚池辗转的动静吵醒。
砚池的呼吸粗重急躁,正陷在一个冗长的噩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