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池却不多废话了,他不确定乔墨是否还想和自己待在一个空间内,所以他向乔墨保证:“以后我会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
就当做是保密的交换。
而乔墨沉默的每一秒钟,都是对砚池的凌迟。
砚池不愿再留在这里,他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背过身:“抱歉。”
除了道歉,砚池无其他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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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令砚池出乎意料的是,身后的乔墨竟然在看到他要走时,一个踉跄地从窗帘后奔了出来。由于步子太急,乔墨冒失地撞在了他的背上。
“啊!”
乔墨颤颤地蹦出一个音节。
砚池心一揪,下意识地回过身去,习惯性地把人护在了怀里。
“疼不疼?”
乔墨捂着鼻子,明显是说谎了:“不疼。”可砚池那常年打工,被动健身的背,比一般人硬上不少,疼得乔墨眼里都泛出了泪花。
砚池顾不上别的,皱眉道:“我看看。”他的身体小幅度地弯了弯,与乔墨一般高。
乔墨听着砚池的关心,睫毛随之抖了抖,一双手缓缓放下,不可遏制地抓住了砚池的手臂。
“你别走。”
乔墨的语气听上去不太好,言不及义地问:“你是不是反悔了?”
砚池没听懂,唯觉得乔墨握得过于用力,掌心温热。
“……”
乔墨拧着眉,对于砚池的默不作声表示委屈,更觉得砚池不讲道理。
应是第一次,乔墨在砚池面前,为自己据理力争地说:“这种事情不能怪我,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
砚池闻言,表情僵了一下,没明白乔墨想要表达的意思。
只见乔墨抬眸,满眼的水汽,哀怨地扁了下嘴:“为什么知道你是小黑,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你一定是反悔了,所以你故意变成猫……”
他是越说越恐怖,事实已被扭曲到了离谱的地步。
乔墨吸了下鼻子,泫然欲泣地说:“你是想用这个理由,来甩了——”
话未说完,砚池捂住了他的嘴。
“胡说八道什么?”
“……”
砚池松手,快要被乔墨不按常理出牌的脑洞打败了。可他面前的乔墨,再不哄,就真的要哭了。
砚池不敢再耽搁,急切地说:“我怎么会想甩了你?”
乔墨意外的伶牙俐齿起来,喋喋不休地追究着:“你刚才说要我保密,还说以后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砚池抚在对方脸上的手再次捂住了这张乱说话的嘴。
他终于确定了乔墨的意思,不敢相信地正视乔墨,考虑再三后,他咽下一口唾沫,干涩地问出口:“……你不讨厌吗?”
乔墨眨了下眼睛。
“我是说,你不讨厌我吗?”
砚池沉了沉下巴,不大自信地别过了脑袋:“砚方山……也就是我爸,他说我是怪物。”他难堪地说,“从小到大,一旦被发现,大家除了厌恶我,害怕我,就没有别的反应了。”
“咚咚”。
卧室外又传来了敲门声,打断了砚池的话。
阿姨礼貌地提醒:“乔同学,饭菜做好了。刚才饭盒送到了,我也都打包好了,其他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乔墨被捂着嘴,一双眼睛睁得很大,眼神湿漉漉地瞅向砚池。
砚池收起了手。
乔墨用手背揉了揉眼眶,深呼吸后,稍稍平静了情绪:“没什么事了。”他一边同阿姨说着话,一边拽紧了砚池的手,生怕砚池也跟着走了。
待听到玄关处的关门声,乔墨才回答:“不讨厌。”
“可你刚才……”
砚池脱口而出,却在说到一半时戛然而止。
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在听到乔墨说不讨厌的时候,他心里压着的那块石头消失了一半,还有一半仍是折磨着他。
是乔墨率先解答了砚池的顾虑:“我刚才躲起来,是因为……我不好意思。”
乔墨白皙柔软的脸上,极快地浮起了红晕,连带着他的耳朵,以及脖颈,全部都发着烫。
当一个人的羞涩攒到了满瓶,就是一种笨拙的勾引。
砚池当下便看的口干舌燥,诚心承认自己是个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