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顾洛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以为是辜云砚的锅hhh
第91章 病中剖白诉真情
那是一间布置精致、陈设奢靡的静室。
以紫檀灵木为材的床榻散发着安神怡人的幽香, 洁白柔软的雪兽皮铺陈其上。但这注定不会是正常人的居所,充其量只能算是给宠物的豪华囚笼——
四面无窗,厚重的特殊石材兼具吸音与空间隔断的作用, 阻绝了此间与外界的一切往来。白日黑夜、春秋冬夏、风霜雨雪皆与此处无关, 墙上的南珠不分昼夜地散发着幽幽荧荧的光芒, 时间仿佛在此停滞。
若是有人长久被困于其中,那应该有很大概率会对能自由出入的另一人产生情感上的依赖吧。
荆辞看到“自己”正抱膝坐在床榻之上, 从身下兽皮传来的柔软触感与眼前光裸的双腿与手臂来看, 他正寸缕未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本来严丝合缝的墙面发出一阵石头移动时的声响, 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窄门, 接着,目光所及之处又出现了一寸平平无奇的白色袍角。
荆辞想控制“自己”的视线上移,却发现最高只能触及那人的胸膛处, 看不见脸。
雪白可爱的脚趾微微蜷起, 因长时间没有运动而变得愈发纤细的小腿在柔软的毛皮上踢蹬了几下, 让关节泛出一种诱人的薄红。“自己”正因恐惧在后退, 荆辞能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来人也不恼,动作熟练地揽住了荆辞的肩膀, 轻笑了两声。两人靠得很近, 荆辞甚至能感到他胸腔的闷振。
“嗯?今日见到我怎么这么激动, 是昨天玩狠了些?”
见荆辞不语, 略带薄茧的手捏起他的下巴。
“差点忘了, 还没给你解咒。”手指没入柔软的唇瓣,在温热的口腔里搅动了一下, 才不紧不慢地退出, 带出了几根牵连着的银丝, “我也不想在你舌头上施咒的,可谁叫你昨日那么牙尖嘴利,败坏我兴致。”
即使解了咒,“自己”也没有说话,那人便自顾自地解起了衣物。
后续便也不必多说。
荆辞茫然地睁着眼,想看清楚身上人的模样,却发现那人的脸部始终模糊不清。紧接着,一阵源自神魂的灼痛感让他忍不住闭了眼。
“唔...好热...好烫。”
......
“我虽知你刚得炉鼎,甚感新奇,但倒也不必这样索求无度。玉润冰清体虽然可以中和灵力,不会轻易被污染,却也不代表绝对不会被污染。”洛林枫叹了口气,掏出一个白玉瓶,贴到荆辞唇边,“上次我只以为他所受的只是普通的神魂之伤,只让你用本源之力温养。今日看来,我这瓶万年灵髓还是保不住。”
“不是我......”顾洛下意识地反驳。
洛林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显然是不信他得到炉鼎后会什么也不做,“他这神魂上的伤,显然只有焰羽族的本源之力才能做到。”
顾洛见他这副笃定的样子,还是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洛林枫是原身好友,他再继续否认,恐怕要惹得怀疑。不过他心里还是设想起了种种可能,不管是原身、还是他自己,做过什么他当然是清清楚楚,荆辞的神魂之伤不可能是他做的。
难道在原身找到荆辞前,焰羽族有其他人找到了他?可焰羽族的其他人体质稳定,没有原身的烦恼,要玉润冰清体也没有太多作用。或许原身在族中有仇人,所以有人提前找到了荆辞,对他的神魂造成了伤害,又以冰雪掩饰,设计让原身空欢喜一场,以致力量失控,身死道消?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了,顾洛越想越有道理,决定不久后就回族地一趟,毕竟一想到有人在暗中算计他和荆辞,他总有些不安。
“好了,这瓶万年玉髓下去,就不用太担心了。只要你之后注意,以他的特殊体质,是很快能恢复的。”洛林枫说道,“倒是你......”
“嗯?”
“比起他,我更担心你。上次你从我那里回去,我就嘱咐过你别再动用本源之力了,今日我观你面色,你是不是又偷偷用了。为了一个炉鼎,你至于......”洛林枫话才说了一半,顾洛忽然瞥见荆辞的指尖微动,仿佛马上要苏醒,赶紧捂了他的嘴。
“时辰不早了,我便不留你了。”
洛林枫快被气笑了,他堂堂落霞峰之主什么时候变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物了。不过到底是自己多年的好友,他走之前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一句。
“现在你也知道了,便是焰羽族的本源之力造成他神魂之伤的,即使经过你的提炼萃取,对他的温养效果也微乎其微。我言尽于此,你平时注意着点。”
“好。”顾洛专注地看着荆辞,心不在焉地应了洛林枫的话。
其实刚才在洛林枫到来之前,顾洛先趁着短短的时间将四周都检查了一遍。每个修士的体内都有灵力,但由于修炼有差异,输出灵力后留下的痕迹也有差别。因此可以通过辨别灵力留下的痕迹判断有没有其他人来过。
于是顾洛就发现,这里分明只有他们师徒四人来过,这样就基本可以排除是有人绕过了护山护峰阵法,来此暗害了荆辞。这也是为什么在他刚才的设想中,笃定了荆辞的神魂之伤是之前所受。至于他和洛林枫在一开始都未发现异常,那是大概是因为那歹人以冰雪作为掩饰,掩饰得实在过于严实。
在他检查的过程中,无意中又看到之前给荆辞的那块玉简放在床头,这让他一下子有些消沉。但神使鬼差的,他还是拿起那块玉简查看了一下。
这块玉简是他从宗门藏书阁拿的。天衍宗虽然书藏万卷,但依旧会严格监督弟子的借阅情况,每次读取玉简,都会留下记录。毕竟以修炼者的杀伤力,万一有人不慎走上歧途,后果可是会很严重的。
他将神识浸入其中,过了一会,才怔怔地将玉简放下。
小辞他根本没读取过这块玉简,那他的冷淡态度是怎么回事?顾洛想不通其中关窍,但是却很清楚一件事——他需要和他好好谈一场。
......
荆辞猛地睁开眼。虽然已经从荒诞的梦境中脱离出来,但在那些断断续续的模糊记忆的作用下,莫名让他感觉身上还残存了些许暧昧的余韵。
他深吸了几口气,才让心绪平复下来,渐渐清醒的大脑让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刚才究竟做了一个怎样的梦。
下一刻,竟真有人站到了他的面前。从他的角度看去,不论是那寸雪白的袍角、绣着金线的腰带亦或是领口的弧度皆与梦境所见一致。
荆辞缓缓抬头,却见顾洛一脸担忧地望着他。一时间,羞赧与无措皆涌上心头。他在梦中还未注意,现在一想,那人所穿的衣袍分明是天衍宗长老常穿的修士袍。而他来这里大半年,所见到的长老也就只有师尊和隔壁落霞峰峰主,答案便呼之欲出。
他怎么会做这么一个荒唐的梦,梦见与师尊......
顾洛走近了些,想探一探他的额温。荆辞却因为想到了两人梦中的接触而有些慌张,反射性地将顾洛的手打开。
此举一出,两人都愣了愣。
“抱歉...师尊,是我冒犯了。”荆辞想要起身,却被顾洛按在了原地,来自另一人的触感又让他僵硬了一下。
“没事,你的身子还没大好,就先别起来了吧。”顾洛语气和缓,但目光却有些黯然。这种反射性的动作是骗不了人的,小辞竟已抗拒他至如此,究竟还有没有必要再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