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越想越睡不着了,合着我全弄错了,我恨他们,就以为也要恨你,我就想既然要恨怎么可能有喜欢有爱呢,那不是反义词么。可我不喜欢你喜欢谁呢,换成哪个都不行啊。
杭休鹤,行,现在挺高冷,去你家过年都不行,我自己回家打开春晚看呗,反正跟你一块儿过年你也光看春晚。最后倒计时的时候倒是感觉还和你在一起,又过一年,我们已经认识好多年了。
杭休鹤,现在是二零一二年,你让我来你家住了,我还打算多写点儿,杭一朵就站在我旁边,她也非要写,还要我教她英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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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写完了,自己解密吧。
你应该快下班回家了,我去做饭了,这封信就写到这儿得了。准备你生日的时候给你,但是又不太好意思,再说吧,反正人在身边,别的就不重要了。
不想学你画那个狗,忒傻。
梁璥写于零九年冬,终于一二年秋”
杭一朵在客厅听到卧室有动静儿,调低音量一听是哭声,连忙跑到爸爸的卧室,“爸爸!”
“怎么哭啊!”她一脸担忧,站在床边,看着爸爸哭,自己也要哭。
梁璥在厨房听到声音,围裙都没摘就过来,一眼看到杭休鹤手中的信,有点无奈,“我藏起来你都能看见。”
“你藏得也不行啊!”杭休鹤眼泪鼻涕一块儿流,大人的颜面已经丢光了。
“好了。”梁璥坐到床边,对杭朵儿说:“去拍拍爸爸,我手上有油。”杭休鹤抱住他,他只能张着手让他抱,杭一朵站在床上轻轻拍杭休鹤的后背,“不哭不哭。”
杭休鹤原来以为自己是错的,喜欢梁璥是错的,怀孕是错的,杭一朵是错的,自己不该活着,死了才是对的。
现在他发现自己想错了,雪并不能消弭掉痛苦,爱才能。那封写于三年前冬夜的遗书,早就一字一句都得到了回应。
雪当然不能一直下了,有雪就会有晴。
第41章 痣
“睡了吗?”梁璥轻敲朵朵的房门,“叔叔可以进来吗?”
“可以。”里面传来软软的声音,小女孩扭开门把手,小辫子放下来,柔顺地披在肩头,抱着一只毛绒小狗。
屋内亮着床头一盏小灯,梁璥走进去,妙妙窝在被窝里,冲他喵了一声,他摸摸它的头。
朵朵爬上床,拍拍旁边的位置,让梁璥坐。
“它叫小花。”杭一朵把手中的毛绒小狗举到梁璥面前,“我给它起的!”
梁璥弯弯眼睛,“好听。”
杭一朵把脸埋进小狗肚子,只露出一双圆眼睛:“叔叔你知道为什么叫小花吗?”
很好猜,但梁璥还是装不知道,顺着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我叫一朵!”小姑娘笑起来像花,“所以它叫小花,一朵小花!”
“哇。”梁璥表示惊艳,“好厉害哦。”
他从口袋掏出一只很小巧的长命锁,比送给杭休鹤的那一个要小很多,给杭一朵戴刚刚好。他把手掌伸到朵朵面前,“小礼物。”
“哇——”朵朵用短短手指拿起来,举起来观察,“叔叔,这个是什么呢?”
“这是长命锁。”
杭一朵好奇:“锁?那什么是长命?”
梁璥想了想,“就是......”解释道:“就是可以陪爸爸很久。”
杭一朵把锁收拢在掌心,问道:“多久呢?”
她的眼睛那么干净,在昏暗的房间里也犹如一片清澈湖水,梁璥看着她,觉得她无疑继承了杭休鹤最单纯最天真的心性,他说:“就是一直一直,永远永远。”
“唔。”杭一朵低头看着锁,又抬头,“爸爸有吗?”
“有啊。”梁璥摸她的头,“朵朵和爸爸都有,所以爸爸也可以一直陪着你。”
杭一朵的眼睛眨眨,认真地看着梁璥,“叔叔有吗?”
梁璥一时语塞,摇了摇头。
杭一朵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等一下!”接着跑下床,从桌子上找了一张纸,又蹲下去拉开床下面的抽屉,拿出自己的宝贝蜡笔。
她骨碌骨碌上床,摊开纸,把长命锁放在一边,对着小灯仔细地比着画,梁璥看出她在画什么,眼框发热。
小姑娘画得很认真,灯光照亮她毛绒绒的头发,梁璥看着她的头发走神,想没有遗传到某人的卷毛呢。
“画好了!”杭一朵高高兴兴地把纸递给他,“叔叔这样你也有长命锁了。”纸上画着蓝色小方块儿,其实不太能看出是什么,梁璥仔细看着,杭一朵凑过来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画作,抬头看向梁璥,小脸上满是认真,“叔叔,你也要一直陪着我们。”
说完她有些羞怯,小小声问:“可以吗?”
梁璥喉咙发痛,开口声音干涩,喃喃道:“可以吗。”
......
杭休鹤醒来的时候,意外地觉得非常安静,厨房里没有声音,身边也是空的,发了会儿呆才想到梁璥这两天出差去外地了。
他爬起来给小朵朵做早饭,然后去上班,明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是总是不得劲儿。心像有颗被系起来的小铃铛,在那里晃来晃去,响得人烦躁。
上午,手机响了一声,是来短信,他特意没有马上去看,而是去干了一会儿活才回来看手机。
梁璥发来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