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少爷,昨日这几人就是被这些绸缎缠成……缠成那样的,出手相助那几位侠客,似乎也是有备而来,知道是您大婚,所以用了……红色的绸缎。”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有些诡异,因为大婚,所以过来杀人时带的绸缎都换成了大红。
顾潋看了会儿,问道:“这是哪来的绸缎?不像京中制造。”
顾洋答:“的确不是京中制造,已经派人去查了。”
“嗯,宫中有王德忠,这里你来协助,尽快查明。”
“是。”
话音刚落,外头有人传报,“顾丞!顾丞!不好了!”
顾潋转头看去,来人是王德忠手底下的一个小太监,小太监边跑边喊:“顾丞!不好了,皇上把太傅给打了!”
顾潋:“……”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谁把谁打了?”
小太监:“皇上把太傅给打了!”
顾潋脚下生风,刚拐进修德院,就瞧见薛良坐在椅子上抹眼泪。
“薛太傅。”
听到顾潋的声音,薛良抬起头,露出一张青紫的脸。
“顾丞……顾丞啊……”
薛良哭喊着扑过来,抱着顾潋声泪俱下,“顾丞!老 臣委屈啊!”
顾潋不知如何安慰,只得扶着薛良双臂,关心了一下,“薛太傅,可喊太医看过了?”
“看过了,看过了,皮肉伤无妨,但老臣这个心啊——老臣这个心啊!”说着,薛良右手握拳,朝自己胸口捶了几下。
顾潋问:“皇上呢?”
“皇上在里头呢。”薛良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头一指,跟顾潋告状,“臣要皇上抄赋华录,皇上不抄,臣说,若皇上不抄,臣就要告诉顾丞了,然后……然后皇上就把老臣打了一顿!”
顾潋一声不吭,掀起袍子进殿,赵赫正伏案苦读,右手抓着毛笔,仔仔细细抄赋华录。
见顾潋来了,赵赫眼神游离片刻,也知道自己惹了乱子,于是朝顾潋讨好一笑,“顾丞,朕知错了。”
顾潋上前,低头瞅了眼纸上的字,七扭八扭,十几个字堆在一起,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捋不顺。
“皇上,为何要打薛太傅?”
赵赫立马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他让朕抄书。”
“不是。”顾潋纠正,“不是薛太傅要皇上抄书,是臣让皇上抄书,皇上若不想抄,应该把气撒在臣身上,而非对着薛太傅一个花甲老人下手。”
站在一旁的薛良纠正:“顾丞,老臣还未到花甲。”
顾潋:“……”
他没理薛良,继续道:“薛太傅辅佐先帝二十载,一路走来百舍重茧,皇上怎能因为不想抄书就将太傅打一顿?怎可如此寒忠臣之心?”
薛良不忍看赵赫挨训,又出来替赵赫说话,“顾丞,皇上还小,这些他听不懂的,说两句就可以了。”
“听不懂就多听几遍,总有一天能听懂,薛太傅,皇上虽然心智不全,却很会试探别人,若他做错一件事,不会想着是自己做错,他要先看别人脸色,而太傅又一再忍让,才让皇上养成这样的性格。”
薛良心里也苦,“顾丞说的轻巧,老臣自当上太子太傅那天起,就竭尽心力教导,可那是太子,臣怎么敢训——”
“所以一步拉不回,步步拉不回。”顾潋转头看向赵赫,把后者看得一个哆嗦,“若下回再做错事……”
他清冷绝美的脸上露出不符合气质的残忍表情,“打一顿就好了。”
赵赫一听顾潋要打他,把笔往桌子上一搁,抽着肩膀委屈掉泪,连哭都不敢哭太大声。
顾潋:“看,还未上手,就已奏效。”
薛良露出了跟顾洋一样吃惊的表情,然后缓缓竖起大拇指,真心实意夸赞道:“顾丞真乃……大丈夫也,老臣佩服,佩服。”
“孩童心智都是如此,仗势欺人欺软怕硬,若太傅比他更强硬,皇上就不敢多说什么。”
顾潋将笔拾起,重新塞回赵赫手中,“皇上,日落前务必抄完,不然,晚膳便不要吃了。”
说完转头,“薛太傅,这几日便在家中休息吧,待伤好了再来。”
薛良行礼告退,顾潋跟出来送他,行至修德院的梅花树下时,薛良突然停了脚步。
“顾丞,其实老臣还有一事要跟顾丞讲,只不过还未想好如何开口。”
顾潋点头,“太傅但说无妨。”
“唉……”薛良先是重重叹了口气,然后朝顾潋鞠了一躬,顾潋连忙托住他的双臂。
“太傅,这是如何?”
“顾丞,老臣辅佐先帝二十载,如今先帝去了,臣也该告老还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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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潋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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