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过一两天,你走之后,我心里总是不安,于是带着小雀儿追了上去。”顾霄又灌下两口酒,想起同赵赫初见时的场景,轻笑一声。
他仗着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很是敲打了赵赫一番,赵赫也超乎他的预料,是真的将顾潋放在心尖的。
“大哥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或许我不回来,你也能过得很好。”
顾潋沉默片刻,问起顾霄白天说的那件事。
“大哥说的,不敢回来,是何意思?”
“不敢……就是不敢啊。”顾霄频频摇头,“他们告诉我,我父母双亡,家中仅一幼弟相依为命,然而十年前,我也成了一个大家口中的死人,德阳将军府只剩幼弟一人。”
“那时你才十几,一个人在朝中左右逢源艰难行走,这十年又是如何捱过来的,我只是想想就觉得对不起你。”
“大哥怎会这样想?”顾潋轻声道,“大哥遭此劫难,我没能早点把大哥找回来,该是我对不起大哥才是。”
“我痛心啊!”顾霄突然仰天长叹,眼角含泪,“若是我还在,怎会眼睁睁看你嫁给一个男人!”
顾潋:“……”
他歪头看去,顾霄脸上带着醉意。
其实顾霄酒量跟顾潋的差不多,半坛酒喝得急,话还没说两句,人已经大醉了。
“我要是在,那小皇帝若是真心喜欢你,就该……就该嫁入我们顾家才是,他也不能生养,只能做妾——”
话还没说完,顾潋突然站起来捂住他的嘴。
“大哥,慎言。”
“好,好,我慎言,我不说了,我、我给你一样好东西,你回去好好研究研究。”顾霄摇头晃脑地从怀中拿出一本书,顾潋接过去一瞧。
御妻术。
顾潋:“……”垚土
他红着脸,刚要把书推回去,便见顾霄马上要从石凳滑下去,只好先把人扶起来。
“大哥,今日便先聊到这儿,我送你回去吧。”
顾霄比顾潋高出一个头还多,顾潋架起顾霄时十分吃力,双手全被占着,只好将书往怀里一塞,拖着人往回走。
将顾霄交给罗燕后,顾潋沿着漆黑的小路回住处,想到那本御妻术,手不自觉地伸到怀中摸了一下。
他原以为顾霄之前只是同他说笑,没想到真的给了他这么一本书。
也不知道里头写的什么……
回到住处,顾潋一只脚刚迈进门槛,便瞧见屋里头灯火通明,乱糟糟的声音传来,夹杂着几声痛哭。
“怎么了?”顾潋匆匆进屋,暗卫立马迎上来。
“顾丞!我们主子好像是吃菌子中毒了!一直哭,谁都劝不住!”
中毒?顾潋紧走两步去了里屋,赵赫正捧着他送的同心鸳鸯佩俯在床上,哭得声嘶力竭。
“顾潋!顾潋啊!啊啊啊啊啊——”
顾潋:“……”
他走上前,盯着伤心欲绝的赵赫看了会儿,一时无言,“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顾潋!顾潋!”赵赫从床上弹起来,抱着顾潋的腰,肩膀一抽一抽的,“顾潋,你回来了!你让她们走!”
“她们?她们是谁?”
“顾丞,已经叫大夫瞧过了,主子好像是因为吃了菌子才这样的,症状与夜游症相似,主子瞧见的东西,跟我们瞧见的东西,好像……”暗卫一张脸使劲皱在一起,暗示道:“好像不太一样。”
顾潋轻轻拍打赵赫后背,问道:“今晚吃菌子的人这么多,怎么就皇上中毒了?”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一声大喊,“哈哈哈!不枉老夫来这世间走一遭!”
顾潋:“……”
“还有薛太傅。”暗卫指了指院子,“主子和薛太傅吃的是第一锅,吃的时候心急,菌子还没熟,找了位南疆的大夫问过了,倒也没什么大事,喝了药,过几个时辰便能恢复。”
“老夫我要马革裹尸!为国捐躯!”
“顾潋,让她们走!”
顾潋额角一跳,叫两个人聒噪的人吵的脑袋疼,“……先把薛太傅带回去。”
“是!”
那头薛良还在喊:“冲啊!”
这头赵赫跟上一句:“顾潋!快啊!”
顾潋放开赵赫,捧起他的脸问:“你哭什么?她们是谁?你瞧见什么了?”
赵赫眼睛都肿成了核桃,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指着一旁,“顾潋,我以后会好好伺候你的,你别不要我,不要纳别的妾好不好?”
顾潋:“……”
他转头看了眼空气,意识到赵赫应当是出现了幻觉,于是问道:“我为什么要纳别的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