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毫无起伏地交代着,手上动作不停。抽出车内的手提电脑就开始编辑这一次的任务报告与情报汇总。
“带我去黑羽盗一那里……不不,算了, 带我去原来那个地址就行。”
琴酒头也不抬道。
线人瞥了一眼这个外派调查员面前飞速成形的调查报告, 敬畏地应声。
开个车而已, 换少写一份任务报告很划算。
“不过你真的不需要学院内的援助……?”他可有可无地问了一嘴,“行动部和情报部应该都很感兴趣。”
“不需要。”
琴酒拒绝地干脆利落。
组织内的调查员刚集体撤离——留下的零零散散互不相知,并且都有机要任务在身。现在学院拿什么去支援他?密斯卡托尼克毕业生的人均寿命已经够低了,每一个调查员的生命都不应该浪费在这种已经将要干涸的泥潭中。
组织可从来不是什么善茬。
“你在出馊主意。”
宽大的女士礼帽放在一旁,匆匆盘起的头发已经被蹭散,松松垮垮扎着马尾的银发男人毫不留情地指出。
“好吧好吧——”
线人猛吸一口雪茄,以一种危险的速度在深夜的东京街道狂飙。
“你保重,我今晚就回去。研究部的家伙们早就等不及了。”
他心有余悸。
那些人最近已经接连炸穿三次楼了,希望诺亚方舟能让他们安分一些。
线人将他放在一个少有监控的路口,琴酒下车后特意兜了近十分钟,做了很多反跟踪动作,才珊珊走进自己的安全屋
。
他进入安全屋后径直打开电脑。因为刚才线人已经将组织的动向汇报,所以安装上屏蔽软件之后,琴酒直接将联系组织的那张电话卡激活。
入目就是爆满的邮箱和未接电话,随后电脑上的屏蔽软件开始运行。
自从他这张电话卡激活之后,现在短短几分钟已经受到了不下于百次的攻击,同时组织网站留下的后门也在运行,试图通过登录IP查出琴酒的具体位置。
几波攻击过后,组织那头的追踪人员大约发现不可能从这个地方找出琴酒的位置,于是改换策略,直接封禁琴酒的账号权限,用来限制他继续登录组织的内网获取信息。
琴酒毫不在意。
他怡然起身,给自己泡了一壶红茶。
当袅袅茶香充盈室内的时候,琴酒也等来的自己想要的电话。
“滴滴。”
他的另一支手机在桌面上振动起来。
琴酒不紧不慢地端着茶杯走到桌前,那上面显示的一个名字,正是“贝尔摩德”。
“滴——”
琴酒挂断电话。
耐心的等了半分钟之后,贝尔摩德再次打了过来。
这回他瞬间接通。
“你在搞什么?”
向来无往不利的大明星很少有这种被男人挂断电话的经历,但是贝尔摩德并没有在意。她尽力用一种平缓又轻慢地语气问道。
因为眼前的事情远比“被挂断电话”更加重要。
“……哼?”
琴酒发出一个气音,轻啜一口茶水。
电话那头的贝尔摩德用力闭眼,抓着手机的素手崩出一条青筋。
“这回组织的行动小队直接死了四分之一……”还精准避开了被拉过来充作炮灰的刺头。死去的成员中占比最高的就是朗姆系的亲信。
而这一部分人也是组织的未来的中坚力量。
贝尔摩德有些想笑,但是她知道现在她能打通这一通电话,是琴酒刻意为之,再不抓紧时间获取情报,指不定连自己马上也别想联系到他了。
哪怕身为情报组的无冕之王,贝尔摩德也不想尝试从茫茫人海中扒拉Top Killer的踪迹这种艰巨的任务。
“BOSS这一次的态度只是‘配合调查’,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她试探着丢出了这个问题作为暖场。
琴酒摆弄着茶杯,心说自己还真看不出来。
当BOSS下令要求他配合调查做出解释的时候,他正在十九世纪的伦敦和开膛手玩着捉迷藏呢。
黑羽盗一假扮了他,但是具体行动却不是他制定,而是看黑羽盗一临场应变。
无论使用了什么手段,他们的最终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让“琴酒”这个身份合法合规的从组织视线中消失,并且将组织的目光引过来。
“那么你看不出来朗姆想要就地格杀吗?”
琴酒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