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动作一僵,用脚一蹬地面将椅子旋转一百八十度。
“……Gin。”
他盯着男人,目光缓缓滑落在他手上热腾腾那杯东西上。
金发青年的目光变得难以言喻起来。
琴酒看着自己端在手中的白瓷杯,挑着眉毛,选择举起另一只手的茶壶向他问好。
“好久不见,波本。”
“呃……好久不……”
这个房间的卧底含量是不是太高了。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换了一个轻松一点的开场:“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喝这东西的爱好?”
室内已经弥漫开了一股可可豆的的香气。
银发男人极为自然地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他抿了一口杯中的热可可,言简意赅:
“镇痛。”
波本:“……”
虽然知道那家伙肯定是接受了一番刁难才能出来——他知道白兰地负责这场审讯的时候, 也怀疑过琴酒还能不能活下来, 但用热可可就能镇痛……这个程度,他很怀疑组织审讯室的手艺啊。
琴酒一口一口啜着杯中的饮品, 垂下的眼帘挡住了那双瑰丽的眼睛, 直到这个时候, 波本才发现他的睫毛意外的纤长。
“他们要你干什么?”
波本收回眼神, 盯着眼前的几块屏幕, 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出一片残影。
“当然是你想的那样。”
琴酒慢悠悠地说。
“……”
“……”那你倒是快点干正事去啊。
波本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再次转过头,用一种强烈且无声的眼神催促着琴酒。
银发男人一只手搭在椅背上,白色的衬衫绷出手臂处结实的肌肉线条。他挥了一下手,忽然间没头没脑的说:“今天是12月25日。”
“……哈?”
琴酒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说:“没什么。我今天不想干活。”
波本给气笑了。
他要真是组织成员,他非得给琴酒塞回审讯室去看看成分。
“随便你。”
他说。
琴酒耸耸肩。
一片安静之中,安室透再次沉入了繁杂的工作。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才悚然发现原本坐在不远处的琴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金发青年皱了一下眉毛,他站起身,走到那个空荡荡的桌前,拣起桌上被茶壶压住的纸片。
【不想成为祭品,两天内消失在
组织的视野里。】
安室透嘴角下撇,眉头紧锁。
成为祭品?成为谁的祭品?
他将那张纸片翻来覆去检查了几遍,没有再发现别的线索。
并且琴酒那一句“消失在组织的视野里”也很有意思,他没有说是“逃离”,仅仅是让他在组织的视野里消失,换句话说,他在警告他——
还以“波本”的身份在组织活动的话,他将成为某人的“祭品”。
安室透沉默片刻,将纸片收好,旋即揭开被琴酒扔在这里的茶壶。
里面还冒着一些腾腾的温热气息,安室透确认无毒后,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
“……”
他面无表情地吐掉了这口苦的要命的东西。
热可可不放糖,人干事?
…………
……
琴酒从安室透的那间房间出来,顺手带上房门。
走廊内的组织成员很多,来往大部分都是学术气息很浓郁的家伙。这是最近出事的地方转移过来的一批研究员,就这几日将会陆续转移到别的安全地点。
看见他走过,无一例外不停下脚步,恭敬致意。
只有一件白衬衫和西装马甲,没有穿大衣,琴酒退而求其次将手插在裤袋中,安全感下降好几个层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