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皆是防备。
而瞧见这一幕的楚焱却是没来由的一阵心痛, “现在的你同本君一定要这般吗?”
他有些不懂,明明先前倾心于他的少年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他知道先前的自己对少年不好, 但这都是误会,而且他已然试着去改变,可少年似乎已经不再想给他机会了。
脸上不由得流露悲伤, “本君不过是想同你说说话罢了…”
他如此说着, 而顾夕辞却是皱了眉, 一脸的不耐,“我们之间有什么可好说的!”
忆起先前的幻境,还有自己因为他伤了师尊的事,他便气不打一处来,不欲与他对说,当即便道,“你若要讲,还不如将上次逼我服下的毒药的解药给我,从此我们之间两清,谁也不欠谁的!”
顾夕辞冷着脸,语气也说不上好,他可未忘了还有楚焱给他下毒这一事,通过幻境他也知道是自己曾经救过楚焱一命,而非谢慕卿,如今见眼前之人这般反应,想来也是知道了真相,借此他便更要伸手向楚焱讨要解药,一是他还想活命,二便是借着楚焱的内疚,待此事罢了他们便再无瓜葛,也省的每日担惊受怕的!
他这般想着,伸手便向眼前之人索取解药。
然闻言楚焱却是表情微愣,脸上略有不解,有些疑惑的道,“什么解药?”
见状,顾夕辞不由得有些恼怒,以为眼前之人还在诓骗于他,但对于这般无耻,终究他还是强压着怒火,咬牙切齿的道,“什么解药?就是你上一次在马车中威胁我若不与你打掩护,你便要毒死我的那个毒药的解药!”
一想到自己的性命被眼前之人如同草芥一般,他便气不打一处来,不仅如此,他竟还将此事给忘了,就等着他毒发生亡,难不成他命当真这般不值钱?!
越想越气,他忍不住又狠瞪眼前之人一眼。
而闻言的楚焱起初还有些迷茫,直到后来,他仿佛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当即面露了苦笑,看着眼前的少年带着些庆幸又有些后悔道,“可本君并未同你下毒啊!”
他如此说着,而闻言的顾夕辞却是微愣。
没下毒?
那是什么意思!
他眨了眨眼,看向眼前之人,显然是还未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而楚焱却是继续道,“那不过是个普通的药丸,毒药之言不过是本君诓骗于你罢了!”
对于这般的真相,顾夕辞还有些难以消化,实难相信楚焱这般心狠手辣之人竟真未对他下毒手,一时间有些难以理解。
但不过他很快又反应了过来,看着眼前之人,心中多了些莫名,顿了一下,侧过了头便也就不再去看他。
“既如此那我们便就更加没了见面的必要了,不相欠便代表着没有瓜葛!你走吧!”
他如此说着,抬步先一步离开道,“我不想再看见你!”
没了毒药的威胁,他自然不再害怕和顾忌着楚焱,因此他也就未注意到此刻楚焱脸上的神伤。
“本君再无可能了对吗?”
他道。
而回应他的也只有少年冰冷的回答。
“没有!”
步履匆匆,待拐过一处拐角,察觉到身后之人并未跟上,如此顾夕辞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刚才可算是将他给吓住了,他原本还以为楚焱此次来是来杀他的呢!却没想到会突然说那么些有的没的,奇奇怪怪的,实在是搞不懂他!
然这些都不是他现在所要考虑的,死里逃生的他准备此刻就回屋好好休息一番,只是还未待他动作,身旁不远处竟传出一阵低笑,又一个不速之客。
因着谢慕卿病重昏睡的缘故,他们一直待在青幽长老的药峰上,而后又因为结契大典的事一直待在此处,却不想竟被趁虚而入。
刚逃开了楚焱,那料下一刻便撞上了郎玉,看着眼前之人,他一脸防备的往后退了退,带着些许惶恐道,“你怎么在这儿?”
实在未想到眼前之人竟如此大胆,明明被发现了身份,却仍旧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九霄宗内。
然郎玉却是置若罔闻,眉眼微挑,带着些玩味道,“听说你要同谢幕卿合契了?”
闻言,顾夕辞却是不解其意,微皱了眉,以为眼前之人又是动了什么坏心思,当即愈发防备,声音一冷便道,“是又如何!”
语气算不得多好。
而见状,郎玉却是一笑,斜靠在一旁的木栏上,笑得肆意却又嘲讽。
“看来你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了,你以为谢慕卿是真心喜欢你,想要同你合契的?”
阳光斜打在回廊处,少年的身躯被这落日的余晖染的金黄,周遭寂静无声,唯有耳边阵阵轰鸣,他看着眼前之人,虽是笑着,但那吐出的话语却是极度的冰冷。
“他曾有个爱而不得,一生难以割舍的挚爱,那人陨落之时你还未出生,谢慕卿娶你,不过是因为你有张与那人极为相似的脸罢了!”
他如此说着,一遍又一遍,落在少年的耳中便只剩了残忍。
顾夕辞惨白了脸,虽先前便已有猜测,但如今被逼着直面了真相,仍旧有些难以接受。
“不!我不相信!”
少年摇了摇头,面上尽是倔犟,但终究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然郎玉哪里会给他这般的机会,当即不甚在意的道,“哦,若你不信,你尽可以亲自去问问谢慕卿,看看…我是否是在骗你?!”
……
顾夕辞终究是没有去见谢慕卿,不想亦或是不敢,迷糊的回了院子,整夜未眠,待反应过来时,时间已然到了隔日。
屋外人群涌动,鞭炮齐鸣,入眼皆是红色,一片热闹非凡,屋内众人忙碌,唯有顾夕辞枯坐在镜前,任由着旁人的摆布。
他看着镜中别样精致的自己,但却仿佛被抽去灵魂一般,只剩下一堆皮囊枯骨。